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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兇險的地方,誰會願意去。可若不去,如他所說,國將不在。她卻沒他想的通透,刻意避開這件事。因為避開了,就能讓自己忘掉她的父親是個將軍,隨時可能離開,會一世在家中。她外出歸來,會看見父親在家中等她這女兒。
一切安好……卻不過是自欺欺人。
柳雁低頭看著石凳下未被徹底清掃乾淨的雪,眼眸微溼,是對父親成為將軍的釋懷,也為自己的不懂事和怯懦自責,伸手抹了淚,輕聲,“不是,爹爹也想做個好父親,在家陪著雁雁,可是比起我來,還有更重要的事要他去做。他守住了北城,也等於為我們守住了皇城,日子才能更安寧。”
管嬤嬤還沒見過被三言兩語就說得落淚的柳雁,拿了帕子給她,“姑娘別哭紅了眼,等會還要過去宴客呢。”
柳雁吸了吸鼻子,虧得她還常在心裡埋怨父親不常陪她,總往北城跑,真是不應該。
齊褚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怎麼就惹她難過了,“七姑娘?我說錯什麼了麼?”
“沒有。”柳雁抬頭看他,“今晚我便去看兵書。”
柳家確實世代忠義,連出大將。但兄長斯文,長輩說其適合做文官。其他哥哥也不見得能同父親一樣。柳氏旁支若能為將甚好,可到底不是他們一房的。未雨綢繆,指不定哪日,有她用武之地?
齊褚陽一瞬已不覺她是那蠻橫小姑娘,問道,“可要我推選什麼書?”
柳雁認真點頭,“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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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已快過半,趁著小年將近,還未到祭灶掃年忙碌時,李墨荷趁空回了一趟孃家。
自從上回因給弟弟找了個馬政的差事,他死活不願去後,就一直沒往來。請他們過來聚聚,也不來,只說鋪子事忙。柳定義又三天兩頭不得空,無法,李墨荷只好同他商議等正月初二,媳婦攜姑爺回門時再一同回去。見今日日頭不錯,她自己帶了東西回回孃家,探探爹孃。
到了自家門前,開門的是管家,見了她便說道,“大小姐,老爺夫人還在鋪子裡,少爺二小姐他們又去了學堂,家裡沒人。”
李墨荷好不意外,“不是來了信,說我今日回來麼?”
管家說道,“信是小的交給老爺夫人的,但不知為何他們早早出了門,您先進來坐吧。”
李墨荷一時沒想明白,先進了裡頭。快等至正文,才見爹孃回家,起身往他們走去,見他們沒幾分愉悅神色,淡聲寒暄,這才明白過來,他們哪裡是真忙,只是不願見她罷了,才躲了起來。
這一想明白,她已覺難過,耿直的脾氣不容她如此受氣,進了大廳當面問道,“女兒若是惹你們生氣了,只管說就是,別將這用外人的法子來對女兒可好?”
秦氏瞧她一眼,“你如今高嫁了,犯不著再管孃家的事。早些日子說要回門,結果又說不來,你現今卻又一個人跑回來,像什麼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夫君冷落,連帶著我們的腰也直不起來。”
李墨荷哭笑不得,“二爺他是真忙,我一日都沒見他幾回。”
秦氏狐疑看她,“當真?”
“真的,他剛回京不久,日日赴宴,難得在家。得了空又被聖上召見,商議大事,我哪裡好叫他跟我一起回來。”
提及女婿被聖上召見,連帶著自家也沾了光,李爹敲敲煙桿已是樂了,“當然是聖上重要,聖上重要,我們這不急,不急的。”
李墨荷還沒鬆下一口氣,秦氏卻說道,“那他就不能將那些同僚放放,陪你一天半日?說到底啊……是你不得他的心。”她稍稍往女兒耳邊湊了湊,“肚子可有動靜?”
癸水剛走不久,自然是沒的。秦氏見女兒搖頭,急了,“蓮花呀,你要爭氣些,你想想他,兒子女兒、嫡出庶出都有,他是不急的。可你不能跟他一樣不管不顧,你要生下自己的孩子,好好教,教的比那兩個嫡出的還要有出息,你就能一直過大富大貴的日子了。”
李爹聽妻子教女兒這些事,不便再待,知趣地拿著煙桿去外頭了。秦氏見他一走,說得更開,“你說說,他一個月有幾日待你房裡?”
李墨荷低頭說道,“來癸水那幾日不便伺候時,他才去其她姨娘房中。”
秦氏輕笑,“家裡的姨娘就該一個不留,不能找找法子將她們趕走?”
李家在進京前,街坊鄰居都不是什麼殷實人家,娶妻尚難,更何況納妾。在秦氏的想法中,妻的地位是不能動搖的,妾是可以隨時打發的,哪怕是生了孩子的,入了族譜的,也覺得讓做妻的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