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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說道,“我父王已經尋了十名少年,哪裡用得著你費心。”
柳雁看了看她,“我敢說那十人都不及他好。”齊褚陽射箭精準是她親眼所見,時而同父親去其同僚家中,也見過幾個年紀相當的哥哥射箭,可無論是姿勢還是準確中靶的次數,都比不過齊褚陽。沒有把握的事她不會如此強為其出頭。
桉郡主偏不讓她順心,“你又怎知他們不如他好?”
楚清辭真怕她們吵起來,插話道,“等會我去見見,真好假好,一看便知。是個人才,我就請了去。”
兩人這才不爭,恰好柳雁看見齊褚陽從前面拐角過去,她當即跑了過去,“褚陽哥哥。”
齊褚陽不認為自己的父親已過世,但外頭都如此覺得,更何況在邊塞也起了墳,因此說起來他的父親還未去世百日,去不得別人的紅白喜事,就沒往那熱鬧的屋裡湊,準備在自己屋裡待一日。哪知剛去拿早點,路過這就被瞧見了。
柳雁拉住他的袖子,往世子那邊帶,很是大方地說道,“世子哥哥,他便是我向你舉薦的人。”
楚清辭掃了他一眼,只是個面貌清秀的少年,並看不出什麼過人之處。在這也看不見他的手掌,若繭子起的厚,也可說是個練箭勤快的人。輕輕點頭,“明日我讓人接你過去,看看你弓用的如何。”
齊褚陽說道,“不敢勞煩世子,明日自己在這過去就好。”
楚清辭沒有拒絕,卻見妹妹神色有異,“妹妹?”
桉郡主還在看著齊褚陽,這可不就是那日在梅林,幫她撣去蟲子的人麼?原來他不僅同柳雁熟識,還住在這。這才想起長輩說過的,這次北征他們大殷失去了一名猛將,姓齊。留下的獨子被情同手足的柳定義領了回去,想必就是他了。
柳雁扯了扯齊褚陽的衣角,“方才有人執意不要你去。”
桉郡主這下可尷尬了,自己簡直成了不仁不義的人。等兩人走了,她便和兄長說道,“我不知道雁雁舉薦的人就是他,上回他幫過我來著,哥哥能選他做陪練麼?”
本來柳雁說時楚清辭就要賣個人情答應的,這會妹妹也這麼說,自然是點頭了。柳長安看在眼裡,沒有多言。要是讓齊褚陽知道是桉郡主求得答應的,只怕是不會去了,他看著溫和有禮,可真拗起來,卻不是誰能勸得動的。
快到午時,雪還未停,大有下足一日的趨勢。眾人用過午飯,雪卻消停了。柳長安讓下人掃淨積雪,將桌椅搬了出去,陸續掛上燈籠,準備猜燈謎玩了。等他安排妥當,才發現不見了妹妹身影,不知去了哪裡。
柳雁剛出了大院,準備回聚香院。進了去就聽見耳側響起啪嗒沉聲,偏頭看去,就見齊褚陽放下箭,又去拿新的一支。她百無聊賴走過去,“又練呀,你不悶嗎?”
齊褚陽見了她頗為意外,“外頭聽著挺熱鬧的,你怎麼回來了?”
柳雁輕嘆一氣,像個科舉失意的讀書人坐在一旁,連背後的管嬤嬤都看出幾分悽清來,“我哥怕我把全部燈謎都猜出來,不讓我去。”
齊褚陽想了想,笑道,“長安想的周到,可你在那忍住不猜,看他們猜也行的,沒必要非得躲著。”
柳雁撇撇嘴,“我若去了肯定是耐不住性子的,而且桉郡主在那,她用話激一激我,我定會負氣全猜了。”
齊褚陽想了想,“那叫激將法。”
“激將法?”柳雁不解,“那是什麼?”
“用刺激的話鼓動其去做事的手段。”齊褚陽笑道,“出自三十六計,七姑娘看過許多書,但是肯定不愛看兵書。”
“確實不愛。”柳雁捂著自己的小暖爐,裡面的炭火經寒風一吹,燒的更旺,可烤著烤著就覺得冷冷的,“爹爹的書房裡都是兵書,他愛看,也喜歡去邊塞,每回見著,我都想到這事。”
聲音很低很輕,帶著忍耐的不在乎。齊褚陽頓了片刻,見她神色落寞,就知道她是真不高興了。雖然她脾氣有些古怪,可卻是個真性情的小姑娘,“沒有人喜歡邊塞,尤其是最兇狠的蠻族所在的北城。”
說著這話,連齊褚陽自己都能感覺得出嗓音裡壓制著的情緒,“在那兒的將士,無一不是帶著必死的決心。我爹是,柳伯伯是,可朝廷有命,他們便要去。為的是國之安寧,百姓安康。誰都驚懼死亡,可人人若都做逃兵,那國將不存。你們柳氏家族,出的將士無數,不能安然歸來的也有。可柳伯伯還是擇了這路,七姑娘當真覺得柳伯伯是喜歡那兒才去的麼?”
柳雁輕眨眼眸,微微屏氣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