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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出鞘(一)
柳雁衝到薛院士那,並沒看見他,問了別的先生,才知是進宮去了。心中更是鬱悶,從屋裡退出來,就見一行人往這邊走來。一眼就瞧見了齊褚陽,便往那邊跑過去,“齊哥哥。”
齊褚陽見著她,問道,“來找薛院士麼?”
柳雁好不意外,“你怎麼知道我找薛院士?”她晃了晃還拿在手上的帕子,“難道我就不能是來清掃這邊的?”
後頭的人已笑了起來,“看來我們要多一個幫手了。”
柳雁這才恍然,原來這是他們的“地盤”,無怪乎一眼被看穿。笑笑說道,“確實是來找薛洞主的,但聽說他進宮面聖去了。”
“面聖?”眾人臉色微微一變,“該不會是真的吧……”
柳雁見他們神色不對,問道,“怎麼了?中秋在即,進宮去領旨意湊個熱鬧也不奇怪吧,往年不是這樣麼?”
齊褚陽默了默才道,“剛聽了些事,說可能中秋之後,朝廷會遣派學監。”
“學監?我們書院素來不是有麼?”隔三差五總要說他們一通這不好那不行,只是薛院士一人力扛,倒一直沒什麼被挫之事,柳雁稍稍一想,才道,“新的?”
“嗯,據聞行事雷厲風行,只怕不好應對。”
柳雁哼聲,“不怕,薛洞主才不會被人踩在頭上。”
在她心裡,爹爹能扛天,薛院士能扛起這書院,倒是一點也不擔心,“齊哥哥,記得等會一同去馬場餵馬。”
齊褚陽應了聲,開始練騎射的他每日都要比柳家其他孩子多待上半個時辰,她倒是能靜心同在一旁觀摩。對騎射躍躍欲試,就等著馬駒養熟。
放堂後兩人和柳長安一同去了馬場,路上兩人又談及薛院士進宮一事,以及新學監的事。柳雁越聽,就覺好像確實要出事了般。
“如果薛院士不能隨心,怕要離開書院了。”
柳長安話落,齊褚陽要攔也攔不住。果然,只見柳雁瞪大了眼,“真那麼嚴重麼?只是來個新學監罷了,薛洞主才不會那樣怯懦。”
柳長安說道,“薛院士當初願任職主洞一職,便是因為聖上許諾不加以約束,以主洞的脾氣,怕真被壓制,就要離開了。”
柳雁握緊了拳,“薛洞主才不是那種人。”
齊褚陽知道她雖然有“薛恨恨”之稱,可她心底最敬佩的人,怕就是薛院士了。她的犟脾氣只是在道理不通時,薛院士總能以理服人,她自然信服。若是薛院士當真離開,只怕書院也沒人能壓得住她的桀驁,甚至會將這怒氣發在學監身上。只要是心底想維護的人,就會拼死維護,這不就是她。
他們的馬車剛從個首飾鋪子過去,鋪子就走出兩個人。一男一女衣著華貴,婦人手上還抱著個三歲大的孩子,只覺沉得很,“代代又重了。”
柳定康忙伸手,“讓為夫抱吧。”
殷氏偏沒理他,抱著幼子上馬車去了。柳定康心裡叫苦,又生氣了。他隨後上去,還未坐定就說道,“為夫錯了。”
“你沒錯,你何錯之有。”
“為夫就是錯了。”
殷氏鳳眼斜乜,“錯哪了?”
“不該多買個銀圈子要送給子元。”
子元就是柳定康和外室關春華所生的兒子,今年已五歲,柳定康跟他聚少離多,多少有些愧疚。曾小心跟殷氏提過接他回家,氣得殷氏斷糧兩日,差點沒說破他的嘴才勸開了她,此事也再不敢提。
剛才給妻子挑了簪子玉鐲,見那銀圈不錯,便想買了給他,剛問了價錢,就覺旁邊不對。一看果然妻子正直勾勾盯他,還將手裡的東西通通放下,抱了兒子就走。
殷氏輕笑,“買吧,反正那也是你的種,做爹的的確該多疼。”
柳定康不好說話,只是說道,“你吃個孩子的醋作甚。”
“孩子也是你跟別的女人生的。”殷氏恨恨道,“我就不信你這些年過去所謂的看兒子,就沒再碰過那女人。”
男人,她看得清。只是看得再清……又能如何。
柳定康忍不住說道,“除了為夫,天底下沒人能受得住你。”
殷氏知道這是實話,說到底他是讓著自己的。她偏身冷笑,“是啊,所以我就該白白受著你去找別的女人,瞧你跟她們親熱,還要幫著促成你們的好事,三郎才覺得妾身是歡喜你的?傻得很,就是太歡喜你了,才不能忍你身邊有其他鶯鶯燕燕。三郎真要覺得妾身是悍婦,妾身也認了。受不住的話,休了吧,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