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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工作中永久的紀念。”
馮翰墨從錄音裡整理出來給傳媒的,有陳逸飛的幾段話,這應該是陳逸飛最後與有關媒體記者的幾次談話中的一次,特轉引在這裡:
這部片子其實是講大時代背景下一個小人物命運的沉浮。這個故事表面上看是兩男兩女之間的關係,之後變成了兩男一女的愛情,到最後牽出的實際上就是理髮師一個人的命運,這個小人物所有的行為與那個大時代的背景是分不開的。人們會為他的悲而難過,也會為他的喜而感到欣慰。
100個人選擇的100個角度都是不一樣的,就看你以哪個角度作為一個標杆,作為一個資訊傳遞給看的人。一部片子裡如果有太多讓人熟悉的鏡頭和手法,我認為這部片子就糟了。所以我跟攝影師說,我們每一個細節都會用我們集體對視覺把握和智慧,從不同的角度去詮釋。我總覺得電影應該注重質量感,我們不應該低估觀眾對審美的需求。黃昏只有兩個小時,我有時候會要求攝影師為了等一縷陽光的出現而延長拍攝的節奏,因為這種光線一旦錯過,第二天能不能遇到就很難說了。
今年是中國電影百年,我們會有許多國產的大片上映,凱歌的《無極》啊,還有小剛的賀歲片……很感謝這麼多朋友對我這部片子的關注。我有種期盼也有種感覺,這部片子會得到很多朋友的喜歡,因為我在影片中還是想強調大雅大俗的調子,我們會用比較獨特的電影語言和手法去表現。我一直在講電影的陌生感,希望可以從另一個角度去詮釋這些人物包括故事內容,這個內容一定要有娛樂性,但絕對不是一部實驗電影,還是希望可以吸引觀眾到電影院裡去看。
第十四章 《理髮師》的西去之路(11)
所有的電影人都希望自己的作品得到國際範圍的認可,但是我不能想那麼多,真的不能想那麼多,我覺得最最重要的是這部片子的口碑。中國有那麼多熱愛電影的觀眾,我想如果這部影片能首先被他們認可,對我來講才是最令人欣慰的,拍一部好片子也是留給我自己一生的財富。
完成這部電影已經成為我藝術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如果不做下去好像已經成了一種不對的感覺。跟風波有關係又是沒有關係的事,因為那場風波之後我完全可以選擇其他的事來做,而且以我的脾氣和個性來說,我不會跟過去較勁。但是我第一次看到這本小說的時候,我就很喜歡。一個東西你喜歡就會覺得有力量,一種情結就放不下。也許等我以後年紀再大一些的時候想起來,就會覺得有一種遺憾。
(馮翰墨:《至死執著追求完美:採訪陳逸飛導演的最後錄音》,
《新浪娛樂》2005年4月12日)
陳逸飛59年的生命歷程,幾乎都跟繪畫聯絡在一起,他一直說他的第一身份是畫家。他的最後10年,其生命又跟電影發生了緊密的聯絡,他又多了一個導演的身份,或者說在他後來眾多的身份中有一個重要身份是導演。
幾十年的繪畫生涯,沒有讓他發生什麼病痛預感。
10年的電影生涯,卻讓他多次發生病痛預感。
陳逸飛拍電影,除了文化的追求,除了大視覺的整體文化構建,他還有一個很私人化的想法,就是晚年享受人生的時候,請一幫知心的朋友來欣賞自己過去拍的電影,開心,取樂。他說:“現在我的畫很‘穩’,可以掙很多錢。花時間做其他事,肯定有損失。但是比如拍電影,當我老了時,能和朋友一起看我的電影,比有多少小洋房、遊艇,我都覺得要富有得多。”(譚璐:《六問陳逸飛》,《北京青年報》1997年2月15日)一邊暢想著晚年在自家小影廳與朋友們看過去親手執導的電影,一邊又發生了一種預感。他多次談起這種預感,像開玩笑似的,很輕鬆。可見這些預感是在冥冥之中,是暗示的,潛意識的,是笑話成真的。
幾乎在走上電影道路的同時,他就產生了某種預感。1993年,剛拍完第一部影片《海上舊夢》,他就常常跟人說:“假如我害了什麼病症,那一定是要歸罪於拍《海上舊夢》熬出來的。”(甘國亮:《夢——圓了兩個,碎了一個》)雖然這是在朋友和記者面前說的打趣的話,但起碼說明,他的話語的後面有一個暗示,就是電影的創作與繪畫創作不同,除了巨大的人力和財力的投入,還有主創人員的巨大的生命耗損。
拍完《逃亡上海》,陳逸飛又舊話重提,笑著對記者和朋友說:“如果以後我查出得了什麼病,一定是在拍電影時得的。”(林明傑:《電影:陳逸飛的尋夢園》)陳逸飛認為,電影人不是一般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