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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來,這對於此時的謝嫮來說,不過是費心看幾眼的事情,涵香在她這院落裡真正要她管的就是每月的例錢還有她的珠寶首飾,因為她年紀還小,妝奩中的東西還不算多,也相對不值錢(最值錢的已經給她送人了),其他倒沒什麼必要開支,畢竟也不需要她去參與人情往來,只不過是尋常普通的開支,這些對於不認識字,不會記賬的人來說是難事,但對謝嫮來說可不算。
花意竹情出去之後,謝嫮將她的寶箱中都清點了一下,剩餘的錢幣不多,也就三四吊,一吊以一百文算,不過,在那三四吊銅錢之下,還放著兩張銀票,都是五十兩面額的,想來是涵香管賬時方面管理,特意去兌換的銀票,謝嫮每月和府中其他小姐一樣,有五兩銀子的份例,除去買些零食,玩意兒之類的東西,衣服和首飾自有大府和雲氏替她打點,每一季度府中姑娘都會統一裁剪兩三套衣衫,謝嫮此時衣櫃中衣衫大多是侯府統一制裁時的那些,其餘幾件看來該是雲氏替她張羅的,並無其他,那麼如今留下這一百兩零四百錢的數目就不對了,因為按照府裡的份例,她一年就是六十兩,這些錢不會有其他人來分刮,如今她十一歲了,涵香來之前都是夫人親自替她管著這些,夫人自然不會貪她這點小利,交給涵香時的數目必是登對的,可如今只剩下這些,其中的門道,又怎會叫人不解呢?
暗自慶幸,將身邊一個還未爆發的毒瘤清理了出去,這樣的蠶食鯨吞,也不怪她日後野心會變得那麼大,直接想脫了奴籍翻身做主子了。
那丫頭今後要在夫人身邊伺候,謝嫮想著還得尋個機會與夫人再提醒一番才好。
雲氏每天都要去大府主院裡伺候請安,老夫人因著上回謝嫮失儀之事,又沒少刁難雲氏,雲氏不強勢,也沒什麼手段,若說有點,怕也就只有那副天生的好脾氣了,無論老夫人怎麼說,怎麼做,她都像是沒事人一樣,盡心盡力的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情。過了些時日之後,老夫人的氣消了,倒也沒再說出什麼要教育謝嫮的話來。
前幾日還特地遣人來問了問謝嫮的身子好些了沒有,雲氏一一對應,說是謝嫮好了很多,老夫人又說既然好了,那學堂裡的功課也不能落下太多,雲氏當晚就來了謝嫮的院子裡,謝嫮的臉色不可同日而語,整個人雖然依舊白皙,可是臉上那潤澤的血色卻是騙不了人的,沒有了兩個月前的孱弱和枯槁,謝嫮整個人就像是初升的朝陽般,漂亮的叫人挪不開眼。
雲氏心中寬慰,說出了老夫人的話,問謝嫮能不能去學堂坐坐,她不指望謝嫮真的能在學堂中學有所成,但是能與姐妹們走動走動,不也能排遣心情嘛,總比她一個人在院子裡要好,時間久了,性子可就孤僻難改了。
謝嫮傍晚時練了拳,出了一身汗,此時正洗過了澡,花意給她梳理著溼漉漉的頭髮,竹情則蹲在一旁替她順著髮絲擦拭水漬,謝嫮坐在梳妝檯前,往手上擦著什麼膏蜜,那膏蜜呈乳粉色,很是漂亮,裝載之玉罐也相當精美,謝嫮用擺在玉罐子旁邊的竹籤挑起了一小塊乳粉膏蜜擦在手心,而後將之蓋好,不等竹情給她梳好頭髮,謝嫮一邊擦著手,一邊就站了起來,坐到了雲氏身旁,說道:
“嗯,女兒的身子已無大礙,明日便可去學堂。”
雲氏這兩個月已經習慣了女兒的突然長大,從前若是她來傳老夫人的話,這個閨女定是滿臉的倨傲,不做理會,那樣就真的叫她為難了,畢竟閨女不去學堂,那就是她這個家長擔責怪了,旁人甚少會說女兒無心向學,大多會說她這個做母親的不會教養,如今謝嫮一口答應了這事兒,雲氏就覺得撥開了心中雲霧,安下心來,補充說道:
“也不是要你去做學問,就去坐坐,與眾姐妹聚一聚,這才不至於被人說孤僻,將來連個說話的姐妹都沒有。”
謝嫮但笑不語,‘孤僻’這兩個字,的確就是上一世謝家姐妹對她的評價,而上一世,她根本不在乎,覺得她們評論了就評論了,與她何干?這份倨傲一直維持到了她二十三歲,那一年就因為她的倨傲,差點被主子賜死,而那時她已是教習姑姑,手下也有十來人,竟然無一人站出來替她分辨說話,真是人緣差到了極點,後來她被皇上趕到赦免之後才意識到,人緣這東西的可怕,所謂牆倒眾人推,大家都不喜歡你,對你來說並沒有任何好處,反而還處處受制,自那時開始,她才慢慢的收起了她那莫名其妙的高傲,開始學著怎麼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