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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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之輩奪了冠?
不過,冠軍就有這樣的權勢,雖然你還在懷疑,但是,他已經毫無疑問地站在了世人矚目的焦點上,他說起話來也完全不像賽前那麼謙恭和謹慎,當他站在領獎臺被授予金牌的時候,當他振臂環視賽場的時候,他無疑是在宣告,我就是霸者!
現在這個念頭也在宣告:那是真的。即使你還在懷疑,但它無疑在眾多念頭中鑽了出來,由不得你不去重視它。
她的臉有些清瘦,完全不是當年胖乎乎的模樣,可謝惠仁還是尋找到了記憶中的痕跡,那雙明亮的、含著笑意的眼睛,眼神一貫地那麼柔和,總讓人感覺眼睛裡有層霧,現在,那層霧凝結起來,淚水在眼眶裡含著,卻依然頑皮地笑著。她的睫毛濃黑,長長地往上翹,小的時候,她跌跤哭起來,總是將睫毛打溼。她那俊俏的鼻樑,似乎比小時候更挺拔些。那張小嘴微微含著,不過嘴角翹著,說不出的笑意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謝惠仁努力回憶著她小時候的樣子,可是,明明在頭腦中的畫面,經過放大,卻好像一張模糊的老照片,什麼也看不清,待你退後幾步,那畫面又好像清清楚楚地在眼前,彷彿是一張古老的畫,遠遠地看著還能看出山水,可近距離觀察,只是粗糙的絹布和斑駁的墨跡,上面還有灰塵和汙漬。
可那遠觀的畫面,也足夠謝惠仁在內心中宣告,那位後來居上的黑馬,無疑是奪了冠的霸者,“你……”
“哥!”莎莉的眼淚奪眶而出,她一頭扎到謝惠仁的懷裡,再也止不住哭聲。
謝惠仁雙手擁著她,下巴抵在她的頭上,他嗅到她的頭髮中特有的香味,這味道他是永遠忘不掉的。
是她。
他任由她在懷裡哭著,這個時候,沒有更好的舉動讓他選擇——這是相認的唯一方式。
山風柔柔地吹來,新生的枝葉輕輕擺動,偶爾小心翼翼地發出輕柔的呼哨。下午的陽光飽滿而且透徹,給遠處的農田均勻地披上光鮮的外衣,田野間偶然閃出悠閒的農夫和水牛,驚起一兩隻覓食的鳥,那鳥身子一滑,重又隱沒在田間。
過了半晌,莎莉的哭聲漸漸小了,她哽咽著說:“哥,我回來找過你幾次,這裡的老村民都搬到城裡去了,再也沒有人記得你……我以為這輩子找不到你了。”
謝惠仁心頭一陣酸楚,他有話想問莎莉,可是,嘴剛張開,卻發現問題太多了,一時不知問什麼好,想了想,還是把話嚥了回去,繼續聽莎莉說。
“哥,這些年你還好嗎?”
謝惠仁點了點頭,他的下巴輕輕地碰著莎莉的頭,他想她能感覺到。
“我以為……”莎莉的剛說出幾個字,言語中又帶著哭聲。
是啊,她以為我死了。那個年代,有幾個孤兒能活下來啊?
莎莉平靜了一下,身子一顫,謝惠仁感覺她好像笑了,只聽她說:“真想不到,你在深圳,我就在香港,這麼近。”
謝惠仁聽見自己的喉嚨響了一下,他有太多的話想問,卻不知從哪裡說起。
莎莉繼續說著,“哥,你走了之後,大師父來過我家,他和我爸爸說了很長時間的話,他說他要走了,還說寺廟也許保不住了,他勸我爸爸帶我走。”
謝惠仁心裡一動,大師父就是莎莉小時候對住持師父的稱呼,他終於忍不住問,“師父說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爸爸不讓我聽,只知道他要走,還勸我們走。”
“那麼,他沒說去哪裡?”
“不知道,也許還俗了,也許到別的寺廟了吧?”
不會還俗的,謝惠仁心想,師父對佛教是虔誠的,他也許流落到別的寺廟,可是,現在到哪裡能找到他?
莎莉還在說著她的事情,“後來,我爸爸決定,帶媽媽和我去香港,可是船小,爸爸讓媽媽先走,他帶著我乘另一班後走。可是……”
傻丫頭!謝惠仁心中暗暗叫苦,那是偷渡!
莎莉又哭了起來,“船走到一半就聽見有槍響,很多人被轉到別的船上,船上亂極了,爸爸本來是抱著我的,可是我們被人群衝散了,我被擠到另一條船上,後來到了香港。可聽說爸爸那隻船……”
莎莉哭得更厲害了。謝惠仁只好用了些力氣,把她抱得更緊了,現在,他不像剛抱著她時那麼矜持和尷尬,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他們就是最親的人了。
兩個孤兒。
莎莉哭著,斷斷續續地說,“我也找不到媽媽,只能在香港流浪。後來託同鄉的人給家鄉捎了個信,說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