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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十日,雲霽未曾離開燕地。
每日準時立在祭臺下,焚香敬告上天,請李攸歸界。
周軍的異動,很快引來齊侯等的注意。放飛傳訊紙燕,聞聽探子回報,明瞭雲霽所為,不敢耽擱,當即召集手下心腹,日夜兼程趕往燕地。
齊侯抵達最早,其後是秦侯和梁侯,最後才是燕侯。
身為燕地之主,竟落在他人之後,未免顯得怠慢。面見之時,更對雲霽不假辭色。燕侯的心腹臣屬都有些擔心,看到齊侯等先後表明態度,唯雲霽馬首是瞻,憂心更甚。
隱隱之中,燕侯已有被孤立之勢。
這樣下去,該如何是好?
雲霽有夏朝宗室血脈,縱然周侯乃夏朝覆滅、夏皇隕落的禍首,為上天唾棄。周人仍無需擔憂。只要雲侯在位,周地定能安享太平。
其他四地則不同。
世家登位,取宗室而代之,本就根基不穩。既尊奉先朝,取得雲侯支援,壓下反對聲音,極是必要。
幾人中,齊侯姿態擺得最低,完全拋下世家的驕傲,以臣子自居。秦侯和梁侯做得沒他明顯,卻也態度謙遜,欲-同周人交好。相比之下,燕侯言行傲慢,不將雲霽看在眼中,特立孤行,難免有些不識趣。
“侯爺,大事雖定,然時運難測,世事難料,還是謹慎為上。”
心腹斟字酌句,說得委婉,意思卻很清楚:五國俱已不存,燕地勢力不再。
現今,天下以雲侯勢力最強。
千軍萬馬中殺出,走到今天不容易。想保住所得,就該少些驕傲,放低姿態。別總念著先時風光,快些認清事實,拉攏雲侯才是必要。如繼續反其道而行,引人側目,天曉得會招來何等禍患。
“時已不同,勢必相異。侯爺理應知曉。”
往昔,燕國兵強馬壯,國力雄厚,五國之中實力最強,燕皇穩穩壓周皇一頭。
現今,雲侯身負前朝血脈,背靠人界第一宗門,更與洞天福地之主交好,天下共知。與之交惡,實為不智。即便雲侯本人不計較,齊侯等為表明立場,也會拿燕人開刀。
還有比這更好的投名狀嗎?
燕侯非燕國宗室,母族卻與皇室有親。親眼目睹燕郅兄弟的慘狀,經心腹提醒,如醍醐灌頂,思及幾日所為,冷意自脊背升起,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侯爺既已省悟,需當機立斷,有所表現才是。”
燕侯點頭,忙除去冕袍,僅著錦衣玉冠,領十餘護衛趕往周軍營地。
此行只為負荊請罪,期望雲霽大度,不計較先時所為。希望雖不大,總要試上一試,好過頑固不化,坐以待斃。
見燕侯聽勸,心腹臣屬皆長出一口氣。
“侯爺聽勸就好。”
甭管能力如何,會不會成為明主,只要肯聽勸,以燕人利益安危為先,不會固執己見,死不悔改,就是好的。
燕侯趕至周軍營盤,木門已經放下。
營中燃起火把,恰如一條火龍。
巡營的鐵戈兵甲之後,隱約能聽到絃樂之聲。
見到周侯一行,守卒當即提高戒備,敲響銅鑼。
“來者何人?”
“我乃燕侯,特來拜會雲侯,還請一見。”
“稍待!”
守卒攀下土牆,沿凸起的木刺落到地面,腳下片刻不停,趕往北營,報知巡夜修士。
“燕侯?”修士轉身,略顯詫異。
“正是。”
“只帶十餘護衛?”
“是。”
“言有何事?”
“欲-面見雲侯。”
修士祭出一張符篆,鋪開半面火牆。營外數人清晰映在火光中,守衛所言半點不假。
“速去報知雲侯!”
“是!”
中軍大帳中,雲霽正同齊侯宴飲。
一頭斑斕猛虎盤踞桌旁,兩口嚼碎一條羊腿,仍覺不足,引來帳中翠鳥嘲笑。
棗核大的器靈坐在翠鳥背上,雙臂環胸,怒其不爭。
“你已非山野蠻獸,還這般嗜食血肉,什麼時候才能改改性子?”
猛虎呲牙,顯不贊同。
喜歡吃又怎麼了?
光靠靈氣過日子?他又不是那條黑長蟲!
困在銅盤裡近萬年,好不容易開一次葷,還不許他敞開肚皮解解饞?
簡直沒天理!
“若非是你不頂用,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