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徑行入內,到了後面禪房,只見一位白鬚白眉的老僧坐在蒲團上,正自閉目入定,對我們三人進來,似乎全然不覺。
我知道玉林脾氣古怪,只怕不下那人,但這是唯一的希望。我沉住氣,拉著雙兒在一旁的蒲團坐在。雙兒習武甚久,入定打坐是家常便飯,片刻間盤膝吐納,進入了無人境界。
澄光則坐在一邊,低頭撥著佛珠,無聲地念起經來。
只有我坐著蒲團上,閉著眼,腦海裡走馬燈似的,不停晃過各個人的面容。最後停留在剛剛老皇帝的背影上,心底那種被遺棄的悲涼感覺如潮水般又湧上來。
“痴兒,又是一個痴兒啊!”低沉祥和的聲音中,我睜開眼,望見玉林老和尚已經出定,眼眸中透露出慈愛與憐惜。
我滿腹的委屈象是找到了突破口,撲上前去,哇一聲哭出來,“大師,告訴我,我該怎麼辦?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玉林扶住我,嘆道:“塵緣難斷,冤孽啊~冤孽!小施主何必執念與此,不如放下!”
放下,放下什麼?我直到此刻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一想他不肯見我,他不要我了,我就心如刀攪。論公,他明明是小皇帝的爸爸,論私,他也是海公公的舊日所愛之人,我的情敵。
我連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都還搞不清楚,如何放下,又該放下些什麼?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但任憑我如何懇求玉林,他都不肯答應我讓老皇帝見我一面,只說是為我好,叫我最好立刻回頭,再不要來見他。
連澄光也看不下去,出聲幫我請求。但玉林就是鐵了心地不答應。
我失望之極,紅腫著眼,默默地退出舊廟。
澄光雖有心助我,但也是無法可施,只好愛莫能助地合掌,唸了幾聲哦米駝佛,便回清涼寺了。
我低頭走在山道上,只覺萬念俱灰,無精打采地一步一步挪動身子。
雙兒跟在後頭,安慰道:“少爺,他不讓你見,我們就自己去見好了,雙兒替你開道,包準你想見誰,就見誰。”
我一想,是啊,為什麼就一定要他同意才行呢?我有雙兒,憑他的工夫,誰又能擋得住我。
我要去見他,哪怕只見上一面也好。我一定要問明白,他到底與我有何關係!
3…5身世如謎
我低頭走在山道上,只覺萬念俱灰,無精打采地一步一步挪動身子。雙兒跟在後頭,安慰道:“少爺,他不讓你見,我們就自己去見好了,雙兒替你開道,包準你想見誰,就見誰。”我一想,是啊,為什麼就一定要他同意才行呢?我有雙兒,憑他的工夫,誰又能擋得住我。我要去見他,哪怕只見上一面也好。我一定要問明白,他到底與我有何關係!
等到天黑,我與雙兒又回到清涼寺後的小院,傾聽四下無人,雙兒帶著我輕輕躍進圍牆,徑到老皇帝坐禪的僧房之外,只見板門已然關上,但那門板日間給人踢壞了,一時未及修理,只這麼擱著擋風。雙兒貼著牆壁走進,將門板向左一拉,只見黃光閃動,呼的一聲響,黃金杵從空隙中擊了出來。
雙兒待金杵上提,疾躍入內,伸指在行顛胸口要穴連點兩指,低聲道:“真對不住!”提起雙手,抱住了他手中金杵。行顛穴道被制,身子慢慢軟倒。這金杵重達百餘斤,雙兒若不抱住,落將下來,非壓碎他腳趾不可。
我跟著閃進,拉上門板。僧房甚小,黑暗中隱約見到有人坐在蒲團之上,是他了。
此刻我與他不過就是一步之遙,但卻如隔千山。他是小玄子的父親,與我又有何干?我不過是奉了小皇帝的命令與他見上一面。即使我不來,我也能確定他就是小皇帝的親爹。我大可就此回頭,向小皇帝覆命。至於他是生是死本就不是我能掌控的。我幹嘛要為他牽腸掛肚!但奈何這身子執拗著不肯離開,從骨子裡叫囂著要衝上去,要撲在他懷裡,再不離開。
痴痴站立半晌,我才輕輕單膝跪下,道:“奴才韋小寶,奉了皇上的密旨,特來見老皇爺。”
那人默不作聲。
我又道:“老皇爺在此清修,本來很好,不過外面有許多壞人,想捉了老皇爺去,要對你不利,奴才為了保護老皇爺,想請你去另一個安穩所在,免得給壞人捉到。”
行痴仍是不答。
行顛忽道:“你們兩小孩是好人,日裡幸虧你們救人。我師兄坐禪,不跟人說話。你要他到哪裡去?”他嗓音本來極響,拚命壓低,變成十分沙啞。
我轉起身來,說道:“隨便到哪裡都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