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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眾人的目光卻不是對他而去的,集中所在之處乃是他臂膀下挽著的僧人。
只見他三十來歲年紀,身高體瘦,丰神俊朗,雙目低垂,對周遭情勢竟是不瞧半眼。
我側眼望著他,心頭不住地突突猛跳:這人就是小皇帝的爸爸,海公公喜歡的人麼?我該要救他麼?
便在此時,他們已經混戰在一處。
皇甫閣軟鞭抖動,鞭梢橫卷,刷的一聲,在那莽和尚頸中抽了一記。那和尚哇哇大叫,揮杵向巴顏打去巴顏舉起雙錘硬擋,錚的一聲大響,手臂痠麻,雙錘脫手,那和尚卻又給軟鞭在肩頭擊中。眾人都看了出來,原來這和尚只是膂力奇大,武功卻是平平。
一名喇嘛欺近身去,抓住了那中年僧人的左臂。那僧人哼了一聲,並不掙扎,抬頭間神色甚是平靜。
直至此刻,我才真正看清他的面容,與小皇帝並不想像,但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見他被人抓到,心就不受控制的猛跳。我呼喝雙兒:“去救他!快!”
雙兒應聲道:“是!”晃身而前,伸手便向那喇嘛腰間戳去,那喇嘛應指而倒。他轉身伸指向皇甫閣臉上虛點,皇甫向右閃開,他反手一指,點中了巴顏胸口。巴顏罵道:“媽……”仰天摔倒。
雙兒東一轉,西一繞,纖手揚處,巴顏與皇甫帶著的十幾人紛紛摔倒。心溪叫道:“喂,喂,小施主……”雙兒笑道:“喂,喂,老和尚!”伸指點中他腰間。
皇甫閣叫道:“好小子!”勁透鞭身,一條軟鞭宛似長槍,筆直的向雙兒胸口刺來。雙兒腳下一滑,向前摔出,伸指直點皇甫閣小腹。皇甫閣左掌豎立,擋住她點來的一指,跟著軟鞭的鞭梢突然回頭,徑點雙兒背心。雙兒著地滾開,情狀頗為狼狽。
驀地進而雙兒右手抓住了軟鞭鞭梢,皇甫閣使勁兒上甩,將她全身帶將起來,甩向半空。
我見雙兒要落敗,情急之下伸手入懷,也不管抓的是什麼東西,掏出來便向皇甫閣臉上摔去。只見白紙飛舞,數十張紙片擋在皇甫閣眼前。皇甫閣忙伸手去抹開紙張,右手的勁立時消了。雙兒身在半空,不等落地,左足便即踢出,正中皇甫閣的太陽穴。他“啊喲”一聲,向後摔倒。
雙兒右足落地,跟著將軟鞭奪了過來。
我連忙拔出匕首,搶上去對住皇甫閣左眼,喝道:“你叫手下人都出去,誰都不許進來!”
皇甫閣身不能動,臉上感到匕首的森森寒氣,心下大駭,叫道:“你們都出去,叫大夥兒誰都不許進來。”他手下數十人遲疑半晌,見我挺匕首作勢欲殺,當即奔出廟去。
那莽和尚圓睜環眼,向雙兒凝視半晌,嘿的一聲,讚道:“好娃兒!”左手倒提金杵,右手扶著那中年僧人,回進僧房。
我搶上兩步,想跟那中年僧人說幾句話,竟已不及。
雙兒走到澄光身畔,解開他身上穴道,說道:“這些壞蛋強兇霸道,冒犯了大和尚。”澄光站起身來,合十道:“小施主身懷絕技,解救本寺大難。老衲老眼昏花,不識高人,先前多有失敬。”
雙兒嬌憨道:“沒有啊,你一直對我們少爺客氣的很。”
澄光又問我:“韋公子,此間之事,如何是好?”
我此刻哪有心情回他,眼裡全是剛剛那老皇帝的身影,他背對著我,連看我一眼都沒有,就這樣進去了,心下悲苦,竟象是被拋棄的孩子,只想著躲在哪個角落放聲大哭,半晌才嘶啞著喉嚨道:“這三位朋友,吩咐你們的下人都散去了罷!”
皇甫閣當即提氣叫道:“你們都到山下去等我。”
只聽得外面數百個人齊聲答應。腳步聲沙沙而響,頃刻間走了個乾淨。
雙兒見我心情不好,便乖乖走到我身邊,悄悄伸手放在我的手掌心。我緊緊握住,彷彿是救命的稻草,喃喃自語:“他不肯見我,怎麼辦?怎麼辦?”
澄光沒聽見前半句,只聽得後面的怎麼辦,只當我為清涼寺安危擔心,搓了搓手,忽道:“我去問問玉林師兄,或者他有法子。”
一語驚醒夢中人,是啊,不是還有老皇帝的傳法師父玉林在麼?可以從他身上入手,只要他吩咐,那人一定會見我一面。
當下澄光領著我和雙兒,從清涼寺後門出去,行了裡許,來到一座小小舊廟,廟上也無匾額。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