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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日本女人也關閉手機。籠罩他們的只有那幾點燭光,如古老地宮中的長明燈,將要為墓主人守候一千年,直至盜墓賊或考古隊員光臨。
“非常感謝!”她深深低頭致意,燭光照亮她略帶溼潤的眼睛。
“別客氣,我叫陶冶。陶瓷的陶,冶金的冶。”他相信對方可以理解他的意思。
日本女人回答:“我叫玉田洋子,這是我的兒子,他叫正太。”
“正太?”陶冶看著這個白到有些可怕的男孩,不禁笑了一聲,“果然是個正太。”
“請多多關照。”
沒想到男孩的中國話說得比媽媽更好,簡直和中國小孩沒什麼區別,大概是在中國長大的。正太應該也很累了,倒在媽媽懷裡,一會兒就不聲不響地睡著了。玉田洋子親吻兒子蒼白的臉頰,轉頭看了看身邊的陶冶。
他沒說話,怕吵醒剛睡著的孩子。
她的嘴角流露出一絲感激。為那幾點溫暖的燭光?還是為地下二層超市裡給他們以幫助?或是單純地感激他能在此時此地坐在自己身邊?燭火照耀下,玉田洋子的臉頰彷彿塗抹了一層亮亮的又異常柔和的顏料,像一層神秘的輕紗,讓人看不清她真實的目光。
忽然,他顫了一下。地板並沒有震動,牆壁也沒有晃動,附近除了那些屍體以外,根本不可能有人在活動——是他的心顫抖了一下。
他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但仍可看到她那張臉。於是,他再度睜開眼睛,她還是那副表情——藏在朦朧的燭光下的眼睛,依然無法猜透。
他把頭靠在牆上,全身放鬆下來。他暗中期待她也能完全放鬆下來,慢慢把身體倒向一邊——他這一邊,慢慢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僅此而已,他不是那種一下子想要很多的小孩。
可惜,他明白自己終究在幻想。她始終保持原來的姿勢,小心翼翼地抱著兒子,偶爾閉上眼睛休息片刻。
燭火跳動了幾下。陶冶警覺地將頭轉向一邊,聽到幾個人的說話聲。他相信還有不少倖存者藏在黑暗中。玉田洋子也睜開眼睛。他對她低聲耳語:“我過去看看,你守著正太不要動。”
陶冶開啟手電,帶上急救包,沿著牆根走到那些人跟前,聽到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世界末日!”
“什麼?”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子,身上裹著一件大大的羊毛披風禦寒,仍在瑟瑟發抖。陶冶敢肯定這是從底樓的品牌女裝店裡拿出來的。“你說的是真的?”
“沒錯。”說話的是個中年男人,《黑暗日——世界末日即將來臨》的作者,大名鼎鼎的吳寒雷教授。他的面色嚴肅冷峻,眼鏡的一塊鏡片碎了,但毫不妨礙他像在電視上那樣侃侃而談。
“什麼世界末日?全是騙人的鬼話!”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年輕男人操著一口濃重的鄉音,拿著大號手電筒,焦慮地看著外面黑暗的世界。他的身邊還坐著一箇中年女人,穿著打扮像是清潔工,看上去受了些輕傷,皺著眉頭不說話。
“不,我們要相信吳教授!外面的世界已經毀滅了!”地上還躺著一個傷者,左臂上綁著陶冶親手包紮的繃帶,是那個叫許鵬飛的白領。
那對容貌俊美的少男少女不知去了哪裡。
“我知道,雖然大家都喜歡看我的書,熱衷於聽我的末日演講,但真到了世界末日的關頭,卻又不敢相信我所說的一切!”吳寒雷冷眼看了他們許久,直到許鵬飛加入,才苦笑一聲,“這很正常!每個人都留戀自己和家人的生命,即便災難已到面前,仍然妄想還能化險為夷,不過是可憐的自我安慰。”
“你是說我們已死到臨頭?”裹著羊毛披風的女孩說話了,她雙眼恐懼地看著吳教授。
“未必吧——不過,外面的世界確實已毀滅了!我們不要奢望會有人來救援,現在能夠做的,就是在這個地下空間裡,儘量地生存下去!”
“不可能!你說世界末日就末日了?是不是《2012》看太多了?”
“關於世界末日的理論,你們可以仔細看我的學術著作——全中國已經有一千萬人看過我的書了,如果加上手機版和其他電子版,那麼可能超過了一億人!”
“我相信吳教授書裡寫的都是真的,那些最權威的資料都不會說謊,就連美國官方最權威的科學家也證實了吳教授的計算結果!”許鵬飛又插了一句,想來是吳寒雷教授的忠實讀者。
教授淡定地解釋道:“我的論據可不是什麼瑪雅預言,而是根據最近幾年來地球上的反常氣候,以及全世界各地發生的怪異地質災害,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