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雅頌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縮,泛著灰粉色。有一樣東西好像自動從人行道上那曾是裡維埃拉的無生氣的血泊中直立起來。它有兩米高,被兩條腿支撐著,好像沒有頭。接著它慢慢地轉過身來面對他們,凱斯看見它有一個頭,可是沒有脖子,也沒有眼睛,面板泛著溼溼的腸壁內的那種粉紅色。嘴,如果那是一張嘴的話,是圓錐形的,很淺,周圍密密地長著毛或者是短鬍鬚,像黑鉻一樣在閃光。它把破衣服和那堆肉扔到一邊,走了一步,那嘴抽動著,好像在對他們作掃描。
特熱巴希安用希臘語或者是土耳其語說了些什麼,就向那東西衝了過去,他的手臂向前伸著,像要跳過窗戶一樣。他穿過了那東西,撞入了光圈外黑暗中一支槍的火花中。石頭碎片嗖嗖飛過凱斯的頭頂;芬恩猛地把他推倒。
房頂上的光消失了,留給他的只有槍口火光、怪物和不協調的白色的餘輝。他的耳朵在鳴響。
接著光又出現了,正在擺動,在尋找影子。特熱巴希安靠在一扇金屬門上,臉被強光照得慘白。他扼住左腕,看著血從左手的傷口上往下滴。那個金髮男人又回覆了原樣,並沒有流血,躺在他的腳邊。
莫莉從陰影中走出來,一襲黑衣,手裡拿著箭彈槍。
“用無線電,”亞美尼亞人緊咬著牙說,“叫馬哈茂德來。我們得把他從這兒弄走。這不是個好地方。”
“這個無賴差點就成功了。”芬恩說。他起身時,膝蓋嘎嘎作響,徒勞無益地摩擦著褲腿。“你在看恐怖表演,對吧?並不是把漢堡包變沒的把戲。確實漂亮。好了,幫他們把他從這兒弄走。他醒來之前,我得掃描檢查所有的裝置,確保阿米蒂奇不花冤枉錢。”
莫莉彎腰撿起一樣東西。是一支手槍。“一支蘭巴,”她說,“好槍。”
特熱巴希安發出一聲慘叫。凱斯發現他的中指幾乎沒有了。
城市沐浴在晨曦之中。她叫梅塞德斯帶他們去託普卡珀宮①。芬恩和那個叫馬哈茂德的高大土耳其人把還未甦醒的裡維埃拉從小巷弄走了。幾分鐘後,一輛滿是灰塵的雪鐵龍開來接亞美尼亞人,他快昏過去了。
“你是個笨蛋!”莫莉對亞美尼亞人說著為他開啟了車門。“你應該等等。他一走出來,我就盯上他了。”特熱巴希安怒視著她。“不過我們跟你已經了結了。”她把他推進車裡,砰的一聲關上門。“再碰到你,我會殺了你的!”她對著淺色車窗裡的那張蒼白的臉說。雪鐵龍沿著小巷滑行,笨拙地拐上了大街。
現在梅塞德斯慢慢地駛過正在醒來的伊斯坦布林。他們經過貝伊奧盧地鐵終點站,穿過人跡稀少曲裡拐彎的后街和破敗的公寓樓。這一切讓凱斯想起了巴黎。
當梅塞德斯在宮殿周圍的花園邊停下時,他問莫莉:“這東西是什麼?”他無精打采地盯著巴羅克風格的託普卡珀宮。
“是國王的私人妓院。”她下車伸展著身體說。“這兒過去有很多女人,現在是博物館,就像芬恩的店一樣,所有的東西都塞在裡面,有大鑽石、劍、施洗者約翰②的左手……”
“放在一個培養槽裡嗎?”
“不,是死的。裝在像這種黃銅手一樣的東西里,旁邊有個小口,這樣基督教徒們可以吻它以求得到好運。它是一百萬年前從基督徒手中奪來的。他們從來不擦上面的灰塵,因為它是異教徒的遺物。”
宮殿花園中的黑鐵鹿生鏽了。凱斯走在她身邊,看著她的靴尖嘎吱嘎吱踩著被晨霜凍硬的無人照管的草坪。他們在一條冰冷的八角形石板小徑邊行走。寒冬正蟄伏在巴爾幹半島某處。
“那個特熱,簡直是頭號笨蛋!”她說,“他是個秘密警察,一個拷問者,用阿米蒂奇出的那些錢也很容易買通。”他們四周溼淋淋的樹上,鳥兒已開始歌唱。
“我為你幹了那件事,”凱斯說,“倫敦那事。我知道了些事,但我不明白那意味著什麼。”他向她講述了科託的事。
“啊,我知道呼嘯拳頭裡沒有叫阿米蒂奇的人。這事得查清楚。”她摸著生鏽的鐵雌鹿的兩肋。“你以為是小小的計算機把他治好的嗎,在那家法國醫院裡?”
“我認為是溫特穆特,”凱斯說。
她點點頭。
“問題是,”他說,“你認為他知不知道他以前是科託呢?我是說,他不是別的什麼特別的人。他被送進病房時,也許溫特穆特正好……”
“對啊,在快死的人身上再造了他。對……”她轉過身,他們又繼續往前走。“有道理。你知道,這傢伙少情寡趣,沒什麼私人生活。至少我知道是這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