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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我。
“媽,我回來了。”我說。
“你終於回來了。”
我們睡的地方也保持著原來的面貎,一張雙層床、我睡上鋪,她睡下鋪,從小就是如此。我看看依舊的傢俱,勾起少年時的回憶。看看我的母親,她衣著打扮,和從前一樣,都沒改變,正如當一在機場和我揮手送別時。
“我們可以像從前一樣過日子了。”我說。那些日子,我們母子相依為命,無憂無慮的生活過……
多年來,她仍住在那破舊房子裡,好象是要留住些什麼。我隨母親進入我們的房間,那張舊木床,和鋪蓋,都在那裡。看見我們的臥鋪時,我忽然明白,原來母親從來沒有期望過父親會回到她身邊,或者和她同床。
她有過多少夫妻的恩愛?我不知道。她從沒提起過,但我所有記憶以來,父親沒回過家。那個時代的女人出嫁,丈夫就變成她活著的目的。母親有丈夫不如沒有丈夫,那些孤枕獨眠的日子怎過?
離家時,對她是三分的敬愛,七分怨恨,為著她把我送到南洋去。回來時,長大了,人生道理懂多一點,對她就是十分的憐愛。
她跑來跑去,忙著為我做飯。我有很多話跟她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飯後,她端上一杯熱茶,我抬起頭,和她四目相投,發現一個楚楚可憐的女人。我從沒有看清楚過母親,對她總是仰之彌高,讀中學,做錯事,仍受她罪打。
對孩子來說,母親就是一個樣子,從沒有把她當作一個女人來看她。其實,母親相貌娟秀,我是她一半的年紀,但她風韻猶存。身體是身材單薄了一點,沒有一般女人到了中年發福相。
再相見,我不再是離家時的少年郎。我跑過南洋,受過西方的教育,在外面經歷過很多事情,而且成了家,完全是另一個人。她換了另一種我沒有預期的態度,以另一種身份服侍我。
我可以感覺到,和母親再次一起在同一屋簷下生活,有一種因離別而有的新鮮感。我早出晚歸,我們也不多說話。但是,起居之間,有一些微細的事,小小的動作,把我一步一步的牽進母親封閉的生活裡……
我們母子如何逾越禮教的牆垣,讓母親在那個斗室裡,與兒子赤裸相見,並且在床上張開腿,將我迎進她的懷裡,一切都是不可思議,又好象是命中註定,早有安排。
在某一個夜裡,可以是任何一個晚上,我積蓄的情慾滿盈,我登上懷我育我的母親的床,我深深地記得,和她頭一遭做愛時的每一個細節。母親她那油汗肌體,特有的體香,和深沉的呼息。有如身臨懸崖峭壁之上,墜下去永不到底的黑暗深淵。
我們偎依靠著,哆嗦著,飄搖擺動。她的身體繃緊張,我意亂情迷。我一個失閃下滑,她把我摟得愈緊,毫無重量地懸浮著,在無聲無息的夜裡。原始的色相,愛慾貪嗔,如鋪天蓋地的,漫過來,吞沒我們,在慾海波濤中……
那一個晚上,和許多個晚上一樣,我睡不著,母親也不能睡。我輾轉反側,母親也是。搖動舊木床,吱吱發聲。不久之後,我們兩個合在一塊的身體蠕動,糾纏,搖動著床,發出同樣的聲音。
她問我睡不著是想家嗎?我說是的。她說,婚後第一次離家這麼久?我說,是的,掛念著妻子和兒女。
她說:“難為了你,也難為了她。男人不能離開老婆太久。你在外面有沒有找女人?你要是有外遇,她會很難過的。”
我說,我沒有。你知道的,我每晚都回來睡。
“我相信你,但是,男人一個人在外邊很容易會有外遇。”
我忽然把母親和我的妻子聯想起來。當年父親回鄉結婚後,放下母親回到南洋打工。之後,就有了別的女人。
“媽,你呢?那麼多年來,你的日子是怎樣過的?爸爸在南洋那邊風光,丟下你一個人在這裡捱苦……”
下鋪一片沈默,母親沒有回答。我再說話,還是默然無聲。
她以為她睡了。我從上鋪爬下來上廁所。看見母親面向著牆,抽抽噎噎。我坐在她身旁,想安慰她,問她說:“媽,你哭了。沒事嗎?”
“沒事。”她說。
“對不起,我不應該提起那些舊事。你仍牽掛著爸爸嗎?”
她說,誰也不牽掛,只牽掛著你。知道你恨我送你到爸爸那裡,所以一去就不回來了。原諒我,都是為你著想。這麼多年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一個人。我只有你一個了,叫我牽掛著。而你連訊息也沒一個叫人捎回來。
“媽,對不起……”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