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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桑拿館裡出來,應伯爵說報社還有點事,要告辭先走一步,西門慶說:“我送送你。”
當街攔輛計程車,二人鑽了進去。計程車繞了點道,先把應伯爵送到報社門口,然後拐彎朝南駛。車駛過獅子街一帶時,西門慶看見了夕陽下“阿蓮髮屋”那塊招牌,頗感親切,依稀還看見一個摩登女郎斜靠在髮屋門口,身影像是龐春梅,這小騷妮子,那雙媚眼倒是挺勾人的,什麼時候把她也收了,好好嚐個鮮。這麼一想,西門慶有些心動,他“哎”了一聲,想叫計程車司機停車,立馬又想到剛在李瓶兒家快活過,身體快被掏空了,只怕吃它不消,於是把沒出口的話吞嚥下去了。計程車司機一直在等他說話,卻沒有了下文,扭頭看西門慶一眼,感到這人真是莫明其妙。結婚多年,西門慶很少這麼早回過家,男主外女主內,平時這個家有吳月娘撐著,西門慶根本沒操什麼心。現在吳月娘跑到岫雲庵去了,整間房子更顯得空空蕩蕩。房子是三屋兩廳,裝璜得富麗堂皇,西門慶怕別人說他俗氣,特意佈置了一間書房,設計倒也別緻,兩堵牆壁的書櫥裝滿了書,什麼《四庫全書》、《諸子整合》、《資治通鑑》、《紅樓夢》、《三國演義》、《巴黎聖母院》、《戰爭與和平》、《三個火槍手》、《莎士比亞全集》等等,一概應有盡有,讓人覺得主人特有文化,只有這間屋子的常客才知道,那些書根本沒辦法閱讀,只是些花花綠綠的圖書模型。天色才剛剛黑下來,睡覺太早了點,再說西門慶全無睡意,他開啟電視機,一個個頻道往下搜尋,除了少兒節目還是少兒節目,清一色日本卡通片,再搜尋終於有了成年人的影兒,是今日證券節目,幾個人模狗樣的嘉賓在談股市,一個女主持人的手指指點點,讓人看著不怎麼舒服。不過,女主持人胸還是怪大的。西門慶沒炒股,因此他只對女主持人的胸感興趣,可惜今日證券很快就完了,胸大的女主持人也隨之消失,又接著往下換頻道,這時電話鈴響了,他走過去接電話,是一個婦人的聲音,找吳月娘的,西門慶答了聲:“她不在。”
啪地一聲將電話掛了。坐回到沙發上繼續看電視,還沒坐穩,電話鈴又響了,這次打電話來的是個男人,聲音有些蒼老沙啞,西門慶猛一下沒聽出是誰,便問道:“你是……”
對方語氣中多了一絲責怪的意思,更多的似乎還是關愛:“西門慶哪西門慶,怪不得別人都說你整天醉臥花叢,哈哈哈,連賈老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西門慶在心裡連聲罵自己糊塗,賈老賈慶芝,清河市原來的副市長,岳父吳千戶當兵時的老戰友,現在退位到市人大當副主任,雖說沒什麼實權,但由於資歷老且在政界苦心經營多年,說起話來多少還有點管用。認真細說起來,前幾年西門慶一涉足商海便如魚得水,除了岳父吳千戶的關係外,很多方面還是仰仗賈老的特殊關照呢。西門慶趕緊賠禮道歉:“賈老是您啊,沒想到沒想到,您老最近身體還好吧?”
賈老其實並不老,今年剛滿59歲,大概是為民過度操勞的緣故,過早地禿了頂,加上資歷深威望高,政界一些愛附庸風雅的人便跟著學習省裡的風氣,把並不算老的賈慶芝叫作賈老,最初聽到這個稱謂,賈慶芝不太適應,才五十多歲嘛,正是為黨為人民作貢獻的好時光,怎麼忽然間變成賈老了?賈慶芝有個凡事愛琢磨的習慣,靜下心來將此事細細一琢磨,發現被人叫作賈老並不是壞事,實際上應該說這是個尊稱,至少在剛提拔上來的市委市政府頭頭面前,他多了個“老革命”的資本,於是,索性倚老賣老,接受了“賈老”這個來之不易的光榮稱號。賈老在電話那頭說:“打了好幾次電話,都沒人接,西門慶你可真是個大忙人哪。”
西門慶笑著奉承說:“賈老瞧您說的,我再怎麼忙,也沒您老人家忙啊,您老為人民服務,日理萬機,我西門慶才日理機巴兩機,頂多加上呼機手機,也就日理三機吧。”
賈老沒有去接西門慶葷笑話的茬,話題一轉,說到吳月娘的事情上來:“聽說你同月娘最近在鬧點小別扭?西門慶呀,不怪我說你,夫妻之間鬧點小別扭,那是可以理解的,但月娘那麼好的姑娘,你要是想丟她,首先在賈老這兒通不過。”
西門慶愣了愣神,馬上回應道:“賈老您聽誰說的,謠言,謠言,全是謠言。”
賈老在電話裡說:“真是謠言?我都已經聽說月娘跑到岫雲庵裡去了,你可不能因小失大啊。”
賈老語重心長的腔調,意味著他的一次口頭警告,西門慶是明白官場中人那一套的:話一般不說太透,點到為止,剩餘的部分靠聽者自己去領悟。西門慶應變能力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