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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兩日,紅衣終於病情穩定,得以維持在“低燒”階段,體溫不再反彈的時候……
隱約回憶起了席臨川彷彿來過幾趟。
又隱約回憶起了其中有那麼一趟……自己似乎說了些很矯情的話……
一陣惡寒。
其他的話記不清,但其中有一句“我想你了”,她印象深刻。
這種話為什麼會直接說出來啊!!!
……怎麼說出口的啊!!!
紅衣滿臉絕望地舀著碗裡白粥,又深想了一會兒,轉為悲憤地使勁戳那片鹹菜。
綠袖同樣坐在榻上,隔著個案桌托腮看著她發呆:“病剛好,你這賭什麼氣呢?”
紅衣蹙著眉頭長抽一口氣,不答,悶頭喝粥。
“這幾天風聲可緊了。”綠袖咂咂嘴,“什麼人都有,禁軍、不知哪來的侍衛、將領、官員……也不知長陽城裡到底怎麼樣了。”
紅衣品著米香,雖也為這一片混沌的情況而擔憂,又知道這並不是壞事——至少比驟然聽聞皇帝駕崩、新帝登基要強。
現在的情狀,至少說明天下還未易主。兩方應是還在抗衡,又或者其實已弭平了叛亂,只是收尾工作尚未結束,所以仍舊混亂。
“將軍和驚蟄……近來與長陽有聯絡麼?”紅衣思量著問道。
綠袖一喟:“近來沒見著驚蟄。倒是聽將軍提過一次,他說他給何將軍寫信問過情況,不過未有答覆。”
紅衣點一點頭,便不再多問。側首看看身邊雖是醒著、但仍沒精打采地躺著的小萄,勸她起來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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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席臨川被眼前的“不速之客”驚得半晌沒回過神來。
帳中安靜,旁人都被摒了出去。陽光照進來,帳裡一片明亮。
“你們在何將軍軍中做事?”他挑眉看著眼前這兩個不能再熟悉的男孩,又掃一眼眼前的信,“陛下還召見你們了?”
“是!”左邊那個連點了兩下頭,“我滿了十四歲,養父養母也許我參軍,正好投在何將軍麾下。前些日子不知陛下怎的忽然查到我被將軍收養過,就召我入宮問了話。”
席臨川眉頭復一挑。
覺得半年多沒見,這小子不僅長高了還長本事了,聲音也有點變了。他想著輕聲笑,對方又道:“臨川哥哥……”
“別套近乎。”他悠哉地倚在靠背上,“叫席將軍。”
“……席將軍。”對方依言改了口,頓了頓,道,“陛下說戰事早該結束了,是將軍您因為什麼事情拖著,讓赫契人有氣可喘。我若來此,將軍就會先打死赫契人、再回長陽去?”
席臨川細聽著,覺得這不像太子說出的話,仍留了一分謹慎。
他站起身,抱著臂踱到二人面前,目光一蕩,道:“阿遠先出去,我有話問阿淼。”
在旁一直沒吭聲的阿遠端正一揖,就退出了帳外。
席臨川在曾淼面前蹲下身:“你真見著陛下了?”
曾淼無奈嘆息,看著真像個大人了:“我哪敢騙將軍啊?”
“面對面?”他又道,“我是說……沒有什麼東西擋著?你看見他的長相了?”
曾淼點點頭:“自然!陛下還親手給我指了將軍兒時亂射箭弄壞的宣室殿漆柱!”
“……”席臨川一僵,覺得自己似乎被秋後算賬了。強作鎮定,他淡聲又問,“那陛下長什麼樣子?看上去多大歲數?”
曾淼想了一想:“比何袤將軍年輕一些,長什麼樣子……我給您畫一個?”
……算了。
一新兵在統帥三軍的大司馬帳中畫當今聖上真不合適——畫得像也就得了,這曾淼的畫技如何他大抵清楚,怎麼想都覺得是大不敬。
揮手讓曾淼出去,又叫了阿遠進來。
“阿遠。”席臨川一笑,“你和阿淼一起見的陛下?”
“是。”阿遠點一點頭,他略作思忖,又說:“聽說阿淼把宣室殿西邊第三根漆柱射壞了?”
“……啊?”阿遠一愕,迷茫道,“那不是……將軍小時候弄的嗎?”
嗯,真的被秋後算賬了。
不過看來真是皇帝乾的事,不是太子作假,更不是他們被收買後串供。
“我知道了。”席臨川便一點頭,站起身,“你們回去覆命吧,我三天之內擊潰赫契人,休整軍隊後就回長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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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算起來,雖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