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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利的笑語不復得聞,取而代之的,是再正經不過的嚴謹語氣。
“明明有心事,怎不說給姐姐聽?”
回應她的,卻只是一聲低低柔柔的長嘆。
石棣茹斜傍著亭柱,信手撥弄著落地障紗,徐徐地吐了口氣,她怎可能不知道表妹的苦惱所為何來?
“姐姐……”
鍾採蘋欲語還休,未竟的話語成了半聲逸散的輕嘆。
“谷冰盈,山東棲霞山莊的大小姐,人稱‘凝月仙子’。劍術造詣不凡,是江湖中有名的美人。”
“真是難為姐姐了。”
她的話不輕不重,甚至聽不出感謝的意味。
“你似乎對她沒什麼興趣。”
石棣茹的話不帶疑問,而是陳述,這讓鍾採蘋微笑起來。
“姐姐終是知我。”她微喟。“我不是今天才認識他,殷振陽既想娶別人,不是這一個,也會有另一個。”
“不是他娘派人來要求退婚的嗎?”
“怕是他假傳聖旨吧!”鍾採蘋諷笑著。
“你是說……”
石棣茹張口結舌,被她的話駭住了。
半個月前殷家的人上門退婚,為了顧及鍾採蘋的情緒,石家上下人等對此事絕口不提,石棣茹也迴避與她談及此事。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這會是殷振陽一手主導。
鍾採蘋語音輕柔,彷彿在談論別人的事情:“姐姐,這有什麼好意外?以母親的立場,哪會在乎兒子三妻四妾?高興都還來不及呢!只有被承諾綁住的男人,才必須在女人面前表態。”
石棣茹不得不承認她分析得有理,只是更令她驚訝的是,鍾採蘋的反應未免太冷靜了!
鍾採蘋若有所思地盯著障紗外被風擾動的粼粼水面,平鋪直敘地道:
“倒是如今,我卻看不出殷振陽到底想怎麼樣了。”凝望著滿湖煙水,她絮絮道:“他對我的印象大概還停留在十年前吧,所以他以為只要有長輩一句話,我就會乖乖就範。”
她嗤笑了聲。
“哪知今非昔比,我卻丟回給他一個大難題。”
石棣茹知道她是指她要收回寒螭帶一事。手上扣著殷家的傳家寶,她絕對是有勝算的。
石棣茹不自覺地搖搖頭。這樣的表妹,是她所不熟悉的,儘管她知道在表妹嬌弱的外表下,有著令人驚訝的聰慧機敏。
“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也不過三條路。”鍾採蘋拂開垂落腮邊的髮絲,沉吟道:“選我,選她,或是兩個都要。”
石棣茹微微一怔,道:“說是三條路,其實也只有一個選擇,就算殷振陽要迎娶你進門,你也不肯上殷家的花轎。”
“這是當然,過了門便是他家的人。”她又嗤笑了聲。“我壞了他的好事,真嫁過去,保不定哪天得急病猝逝。”
石棣茹沉下臉來。“蘋兒不許胡說。”
什麼生啊死的,是可以掛在嘴邊說著玩的嗎?蘋兒最近卻反常地提個不住,真令人擔心。
鍾採蘋見表姐大有不豫之色,便轉過話頭道:“現在的問題卻是殷振陽要怎麼下臺,他若處理得好,至多大家老死不相往來;他若處理不好,不但他們兩個完蛋,恐怕連我也得搭上去。”
石棣茹一驚,忙追問道:“怎麼是處理得好?怎麼是處理不好?”
“如果他派人把寒螭帶送回來,順便帶走煙雲紫翠,對我來說是上上之策,至於他要怎麼交代佩劍失蹤,那他得自己想辦法。”
解除婚約對蘋兒也有不利,愈是低調行事對蘋兒愈好,可是卡著寒螭帶,卻變成殷振陽近乎無解的難題。
“這不太可能。”
鍾採蘋無所謂地聳聳肩。
“我也覺得不可能。十年來他從沒親自來看過我,所以也不用期待他會站在我的立場為我設想。”
頓了頓,她繼續道:
“再來是他親自登門道歉,就說他移情別戀,不敢委屈我與人共事一夫,所以只好退婚。當然啦,這就是他們自己找罵,我也少不得被說閒話,大家同歸於盡。”
“蘋兒!”石棣茹驚撥出聲,她又提到死了!
鍾採蘋吐吐舌頭,似乎知道自己說錯話。她本生得極美,這個表情更是俏皮可愛,石棣茹雖想數落她兩句,話到口邊卻是吐不出來。
鍾採蘋站起身,走到欄杆旁,撥開披垂的障紗,直視亭外水粼粼的湖面。
“再一種,就是拿我當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