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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水井處。井口覆蓋著一層寫著符咒的亂石,周鴆要用自己的血塗亂這些符咒,再把血滴入井中的水中。
前兩口水井破壞得比較順利,但到了第三口井,也就是離地宮最近的那口,周鴆被周家的人發現了。他拖著斷手斷腳,繞著圈子躲避,怎麼也甩不掉追趕的人。突然,他一個掉頭,徑直迎著來人的刀口撞了上去。
周鴆的胸口頓時鮮血淋漓。那些人都被他貌似自殺的舉動搞蒙了,愣了一下。乘這個空隙,周鴆一頭扎進了身旁的一條地縫中。
那些人也慌忙從地縫跳了下去。坑道里很黑,只有一點點從縫隙裡投射下來的陽光,沒有發現周鴆的身影,隱約只看到一條血跡向著前方延伸。那些人立刻沿著血跡追了上去。
周鴆悄無聲息地從落地處的一塊大石頭後出來,重新爬出了地縫。這幾天和老頭在坑道里沒白呆,地形熟悉不說,連打了只野兔一路拎過來滴的血,沒想到都能派上用場。
周鴆奮力向最後一口水井趕去,雖然追趕的人很快發現有詐,又跑了回去,但周鴆已經和他們拉開了足夠了距離,成功地完成了破壞。正如老頭說的,破壞水陣後,祭品能夠短暫擁有操控水的法力,果然,周鴆不費吹灰之力就殺了追趕的人。那些血珠把人化為烏有的神蹟,讓周鴆真切地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和凡人能夠對抗的力量打交道。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逃跑了。乘著還能操控水,他跳進水井,一路頭也不回地往眠江去了。一艘漁船搭救了他,從此,他開始了流浪生活。
“周家人真的全死光了,上至80歲的老人,下至未滿月的嬰兒,全部在同一時間全身出血而死。打聽到這個訊息時,我知道老頭成功了,我真的自由了。”周鴆笑著說,臉上卻看不出一絲喜色。“我也得聽了廖家的情況,也是全部死光了。於是我以為,那天在水井旁邊意外地碰到廖大少爺,是我和他的最後一面。”
“血病還在流傳,幾年後,又出了能治血病的白神仙。我猜想,白神仙一定就是老頭,果然他也沒有自己說的那麼仁義,什麼阻止周家、封印惡龍,不知他做了什麼法,把惡龍控制在手中,不要說賺那麼多金子,就是娶皇帝的女兒也不在話下了。不過,這些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去他媽的周家和廖家,去他媽的惡龍,去他媽的血病,管他全天下的人死不死,只要我活得好好的就行。”
周鴆停止了講述,劍刃般冷徹的目光久久地落在瓏白身上。自由,應該包括從夢境中的解脫,然而,為什麼每個夜晚,他仍要和那個理應已經不存在於世上的人一起,在那片無邊的原野裡奔跑,然後一次次從失去這一切的痛苦中驚醒?無聊,每天都那麼無聊,他在道上越混越開,但無聊卻像盤繞在身上的毒蛇,怎麼都擺脫不了。
“直到去年,我看到了……廖大少爺。對,就是我以為當年肯定沒逃過一死的廖大少爺。”周鴆語速很慢很慢,像是漸漸從夢中清醒過來,“還有你,我以為你也死在地宮裡了。”
熙熙攘攘的集市中,廖藍黑著臉在對瓏白說什麼,氣急敗壞的樣子,讓周鴆想到他小時候被自己惹怒時的神情。瓏白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性,廖藍沒說幾句也說不下去了,再被瓏白粘在身上幾下撒嬌,很快就撐不住笑了。周鴆怔怔地看著猶如幻影一般的兩人,廖藍也往周鴆這裡瞟了一眼,但沒有認出周鴆。
“太好玩了,真的太好玩了,”周鴆大笑起來,“原來遊戲沒有結束,你們倆把周家玩了,把老頭玩了,偷偷摸摸地在搞什麼陰謀?”他的眼中射出狂放的光芒,“什麼是自由,自由就是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玩得越大越帶勁!從那一天開始,我決定,我也跟你們玩,看誰才是最後的贏家!我的故事講完了。”
瘋子。瓏白和稚堇的心裡同時冒出這個詞,比起剛剛聽到的故事,眼前這個人才更噁心、更恐怖。周鴆端起茶要喝,突然又“哦”了一聲,對瓏白說:“該死該死,有個事兒我怎麼忘了說呢?
迎著瓏白疑惑的目光,周鴆微微一笑:“不管是周家還是老頭,講到你的時候,都不是稱為‘惡龍’。”
周鴆喝下一口茶,頓覺這輩子嘴裡都沒這麼甘甜過:“軀殼。比祭品還不如的,沒有生命的,軀殼。”
作者有話要說:
☆、冥道
無邊無際的虛空中,綴著一張鮮紅色的巨大蜘蛛網,彷彿隨時會滴下血來。
廖藍坐在網上,面前擺著一副棋盤。他持白子,對面無形的一隻手持黑子。在他們下方,湧動著密密麻麻的人形,每個人形都像癟掉的燈籠,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