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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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坐的人,通常也更像朋友而不是顧客,並不總有人帶著相機跑進廁所去拍,儘管那廁所很有意思——跟外面一樣昏暗、複雜、雜亂、曖昧、舒適。因此,隨便什麼季節,坐在視窗喝茶,看水面和路面的光線,聽空氣裡的靜,胡思亂想,跟人說些廢話,都會是有意思的事情。2002年一夏之後,後海整個變成了嘈雜骯髒的廟會,無名酒吧也坐滿了慕名而來的老外,不過在他們帶走了沉重的德國屁股和騷動的美國胸毛之後,午夜的爵士小號,又會重新從湖面上盪漾回來。
以前在Club Vogue旁邊有過一家叫“佐岸”的,每週二放Hip…Hop,後來消失了。而廣州也開了家聚集小知識分子的“左岸”。到了北京,左岸才真的離岸不遠——在後海,或者準確地說,在前海南沿。像誰家的院子,樹下面是大木桌,可供圍坐、消磨時光、有氣沒力地把腳搭到長椅上做夢。進門是沙發若干、植物若干、當代油畫若干、港臺演藝界名流若干。房間是方正的,佈局是從容的,音樂是電子的,音量是微弱的——廁所是奢侈的。廁所在後邊院子裡,寬敞、隨意,擺著中國傢俱和花花草草。以前這裡就是著名的藍蓮花,兼有酒吧和畫廊兩用,色調比現在更昏更暈,而換了現在的設計師老闆之後,則明快多了。不過,那種無所事事的古代中國的感覺,的確是一點都沒有變。
來自香港和臺灣的狗仔,常常因為地形不熟而陷入絕望,虛構是他們的強項,而匿名是北京的絕招。那些把慶雲樓安到竇唯名下的笨蛋,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三里屯北街的一個巷子裡,藏著竇的妹妹的朋友的小店,這大約是這位平民音樂家唯一跟“產業”發生的曲折聯絡吧。沒有招牌,也不開門,就是木頭、花、對聯,就是你剛剛路過的民房。裡面其實是做髮型的,兩張椅子,一個客廳。客廳是沙發和清淨的燈、幾、音樂,一些人顯然不是在打瞌睡就是在發呆,另一些,小聲地說著廢話……再要不就去天安門西側的南長街碰碰運氣?肯定不會被打,因為那條街上的黃燈籠下面,是個教古琴的地方,看在琴的份上,狗仔也是安全的。可是一共就兩張桌子,兩壺茶,一些字畫,幾個閒人,你臉上寫著什麼,誰都看得見。我們管那裡叫“琴茶”,除了竇,還有各種不大在江湖上混的人在那裡打發光陰。一間屋子是琴,一間屋子是茶,一個院子是天和樹,所謂大隱隱於市,他不怕騷擾。
還有“非話廊”。從三里屯北街的某路口開始拐三個彎,在國際青年旅社附近推開沒有任何標誌的沉默的窄門,就到了。那路口的標誌,則由另一酒吧的“Cross”招牌指引。因為股東有王朔一份,現在,它已經被稱為“王吧”——這和藏酷要讀zangku而不是cangku一樣,可以用來檢驗一個人的時尚指數。裝修又是艾未未的設計,冷、直、厚、硬,讓人想起他家的超級水泥地。電子樂在一些幾乎搬不動的椅子和原木桌之間來回地撞著,也撞上影視音樂文學各圈的名人——當然不是那些地下人士,也不是出沒在“豹豪”之類酒吧的小偶像,是另一些。二樓只有一處空間,可供十數人坐臥,很不舒服地開會,或很曖昧地娛樂。
70 沒有招牌的酒吧(2)
還有Suzie Wong,名聲直追臺北鴉片館和上海官邸的老店,原因大約是奢侈風正在流行。就在朝陽公園西門街上一個沒有名字的大門裡、樓梯上,一家叫做Q的美式酒吧旁邊,聚集了方圓幾公里最濃烈的糜爛和絢麗。它的名字來自一部充滿東方主義色彩的好萊塢舊電影,它的裝修也一樣,掛著、鋪著、擺放著羅帳錦衾和大煙榻——唉,蘇西 · 黃著名的煙榻,在樓梯拐彎處,上面坐臥著早來的乖巧美女和得意男子,沒有煙槍,卻已經昏昏欲睡。再上一層樓,可以圍坐的沙發才真正讓人纏綿不去。聽著80年代風格的流行歌和電子樂,喝著巨貴並且有著可笑名稱的酒水,北京最時髦的演藝名人和最鬱悶的暴發戶各自扎堆而坐,他們寧肯就此長睡不醒,邁入世界盡頭,性感而庸俗地消散在時間裡。
你知道,遊魂已經不需要招牌的指引,三千萬人,我們悄然遊走其間;我們人在哪裡,哪裡就是夜生活的恬園。
71 會館百年前的北漂據點(1)
The Regional Clubs:
The Launching Pads for
New Arrivals
現在北京還存有不多的老會館,它們零星地分佈在南城的大街和衚衕裡。如你從它的門前經過,一眼看去,除了破舊不堪外,感覺上全無特點。但是,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