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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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你得確保不會遇到熟人,在演出結束後拉你和一大群半生不熟的朋友一起去“簋街”嘬麻辣小龍蝦,否則,如果在飯館裡你的大衣被潑上了醬油汁,或者愛包不翼而飛,那可是你咎由自取。
話劇,從一開始就是因為青年們的憤怒才得以登陸和植根,回應它的也從來都是天生長反骨的各路男女好漢。想當初《娜拉》的上演造成了多少出逃私奔,戲劇界至今還在為此得意洋洋。上世紀80年代,話劇的反叛傳統再次爆發力量,《絕對訊號》在北京“人藝”院子深處的一個排練廳裡上演,宣告“實驗戲劇”和“小劇場運動”的從此開始。那時,每一個實驗劇目的上演,都是民間與極左頑固勢力的一次較量,於是,不安分的分子們從四面八方趕來,眼神中燃燒著神秘的、充滿抑鬱的興奮,像是綠林英雄擺脫了追捕投奔水泊梁山。
憤怒必須依靠年輕的心來維持旺盛的火焰,北京難以清數的各種大專院校,每年都從各地吸引來成千上萬的少男少女,這就使得古都的空氣裡永遠瀰漫著反叛的激情。同時飄蕩在空氣中的,還有破落八旗子弟的散漫遊蕩和目無天下,對此,好像少年的心特別沒有免疫力。家中的父母們萬想不到,他們的好孩子少小離家,就是在這樣奇特的空氣中長大成人。本來都是聽話的乖學生,因為學業出眾,才從各地來了京城,可惜脫離了父母管教,混跡於大學校園,被學兄學姊薰陶著,不上二年就個個變得散漫遊蕩,目無天下。都目無天下了,誰還會在乎打扮?你刻意打扮,就說明你在乎別人看向你的目光,可你幹嗎要在乎呢?就是這樣的年輕人,畢了業,有很多留了下來,變成了公司的白領、機構的職員,或者自由藝術家,可由於本城的“憤青”空氣格外濃烈,這些平民精英直到三十五歲以前,身上的一股叛逆勁頭都不會完全散去。從年輕的憤怒的心生長出來的話劇,就與這些人一拍即合,於是,非要“搞”話劇的人就有無數,而非要看話劇的人群就更龐大,兩大人群合夥在一起,共同“堅守最後的戲劇”。
於是,話劇也就真的變成了這些人的一片天下。他們最愛去的地方,當然是北京人民藝術劇院的首都劇場。“人藝”本身就是話劇傳統的象徵,它所上演的經典劇目,永遠會驚動不同階層和不同年齡的人們共同的熱情;它所排演的新戲,也經常是場場爆滿。兒童藝術劇院的劇場,可就多是年輕人進進出出了,先鋒的或商業性的大戲幾年來在這裡不斷上演。此外,中央戲劇學院的實驗劇場,乃至民族宮劇場、保利劇院,也時而一見他們的身影。小劇場更是年輕人的地盤,這包括首都劇場旁邊的“人藝”小劇場,以及“北劇場”(原來叫“青藝小劇場”),中央戲劇學院的“黑匣子”。熟悉門道的,還可以混入中央戲劇學院,觀看在排練廳裡進行的學院師生或者外國來訪劇團的教學演出。
不僅專業的與無師自通的本地戲劇人士在京城大小劇院中熱熱鬧鬧地逞能,海外各路諸侯也紛紛前來顯本事。最近就有朋友對我訴苦:這些天累死了,天天都有話劇看,實在看不過來。我沒她那麼發燒,可這兩年也覺得有些喘不過來氣,尤其是2002年:剛送走了“人藝”為慶祝建院五十週年上演的一系列經典,戲劇界自發的紀念“小劇場運動二十週年”的各種演出活動又連綿而來。可是,誰不喜歡去劇場呢,為了感受那股散漫遊蕩,目無天下的勁頭,還有點燃在人們眼神中的充滿抑鬱的興奮。在這裡,沒人會在乎你是什麼打扮,因為沒人在乎你是誰,反正只要肩並肩擠坐在一起,大家就成了同路。一百單八位綠林聚義水泊梁山,還會問英雄出處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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