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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正見他手掌剛觸到那包裹面色就隨之慘變,料想包裹裡面的物事應當極不尋常,臉上笑容已顯勉強:“是……什麼?”
肖風驚呼道:“是個人頭!”
眾人不禁都驚撥出聲。畢竟在此燈紅酒綠的夜晚,霍然出現個人頭不僅大出意外,且還大煞風景。那帶來包裹的年輕人更是被嚇得魂不守舍,不知所措。
一聽到肖風的呼聲,嚴正的心就沉了下去。倘若真如肖風所說包裹裡裝的是個人頭的話,那麼就其大小來看,就應該是個小孩子的頭顱。而這頭顱既然是送來給他的,那麼頭顱的主人就肯定不會是與他不相干的人。
嚴正家裡就只有兩個小男孩,即是他在三十歲時得來的雙胞胎!
嚴正魁梧的身軀不由得晃了晃,他順勢坐在了身後的板凳上,甚至已沒有勇氣上前親手開啟包裹,只是恍恍惚惚地道:“肖老弟,有勞你開啟來看看……”
肖風點了點頭,戰戰兢兢地將手伸向包裹。
原來,這包裹在淡藍色的油布下還裹有一層白布,這層厚厚的白布將人頭上的鼻子、耳朵等突出部位給掩飾得恰到好處,是以先前眾人只覺其中物事跟蹴鞠一般大小,並未看出人頭形狀。
窗外不時透進陣陣陰風。白布上的斑斑血跡在搖曳的燭火下顯得分外的殘酷。
白布緩緩褪下,嚴正慘叫道:“孩兒!”
佈下血淋淋的頭顱正是嚴正的兒子。只是他所生的是一對雙胞胎,是以悲憤中一時也分不出慘遭毒手的究竟是嚴平還是嚴安。
嚴正瘋狂撲向地上人頭,嘴裡發出聲嘶力竭卻毫無意義的低吼。他雙眼泛紅,神色扭曲,淚如雨下,乍看下就像是一頭負了重傷的野獸。他緊緊抱著兒子的頭顱,朦朧燈火下,明晃晃的眼淚與殷紅可怖的鮮血交相融匯,現出一幕駭人至極的場景。
眾人默然不語,嘆息聲此起彼伏。只有範堅強還在桌前吃得津津有味,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
過了良久,肖風才輕拍著嚴正肩膀,柔聲道:“大哥,節哀順變……”
嚴正忽地狂吼一聲,猛然跳起,轉身衝到送來他兒子頭顱那年輕人跟前,一左一右重重地摑了對方兩巴掌,怪叫道:“你怎地如此狠毒!連個未成年的孩子都不放過!”
年輕人踉蹌倒地,叫嚷道:“不是我,不是我!你兒子不是我殺的!”
嚴正紅著雙眼,怒吼道:“休得狡辯!納命來!”
話音未了,但見寒光一閃,嚴正已拔出腰間佩劍,劍光閃動間,已向對方胸前膻中、鳩尾、氣海三處要**刺出洶洶三劍。
那年輕人張口結舌的癱坐在地,像是已被嚇傻了,竟不懂得閃避,一張臉漲得通紅。
眼見年輕人就要血濺當場,千鈞一髮之際一條人影突然掠到年輕人身畔,以一招少林正宗龍爪手極其輕巧地奪過了嚴正手中利劍。
嚴正額上青筋暴起,縱聲狂叫道:“肖風!你小子到底是何立場?手肘為何總是向外彎!?”
肖風急道:“大哥,你理智點好不好!?這少年應該是無辜的!你看布上的字!”
嚴正順著肖風手指望去。原來那包裹頭顱的白布內側還有一段字跡,他悲痛欲絕,竟未看見。
“見信展顏。
在下斗膽請嚴兄一猜,此首級為你哪一個孩兒的頭顱?
限你在子時前歸還劉老漢之田地與愛女,否則另一頭顱隨即奉上,如此兄臺也就不必再猜了。”
又是一手漂亮的靈飛經,與先前年輕人拿出的字條一模一樣,應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嚴正驚怒交集,咬牙道:“莫非我兩個孩兒都被這惡人擄了去!?”
肖風嘆道:“想必如此!”
嚴正沉默半晌,頹然坐倒在兒子的頭顱旁,垂淚道:“那廝……生得何等模樣?”
他這句話自然是對那年輕人講的,滿屋目光於是就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肖風再次將他從地上扶起,道:“小兄弟如何稱呼?”
年輕人顫聲道:“小姓葉,單名一個千字。”
肖風溫言道:“葉兄弟,你別怕,照實回答就好。”
葉千朝他點了點頭,斷續講出了今天下午的怪事。
………【第四章 烏合之眾】………
變戲法這門技藝看似五花八門,實則不然。。起初一兩日人們還覺新鮮,但時日一長,就難免顯得千篇一律,使得人們往往嗤之以鼻。故此,古人才稱這一行為“奇技淫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