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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埔江上輪船的鳴笛聲絡繹不絕,漁船、貨船的燈火閃爍不定,江風吹過黃埔灘上的長提給南市帶來一絲絲涼意。
蕭震雷和馬小雙從南市出來得非常及時,事實上他們剛出了南市沒過多久,蘇松太道道員府和上海縣縣衙就派出了大批的衙役和捕快出了小南門進入南市開始挨家挨戶的盤查陌生人,被江風吹來一絲絲涼意的南市整個兒被這些衙役和捕快鬧得雞飛狗跳,衙役和捕快們到處抓人,只要是可疑之人全都抓了起來,以前一些落網的案犯和江洋大盜在這次大規模的搜捕和盤查之中被抓,這也是上海縣衙的捕快和衙役們沒有想到的。
蘇松太道道臺府。
也就是上海道,略高於上海縣、松江府,低於江蘇省級別,正式名稱為“分巡蘇松太常等地兵備道”。上海道臺屬重要官員,雖為正四品官,但任滿之後大多都升為正三品按察司(正三品)或從二品布政司,也有直接升至巡撫甚至總督的例子。
上海道臺是監督蘇、松、太兩府一州地方行政的高階長官。凡該地區內的一切政務均應由各衙門逐級上報於道,由道臺實施監督,並呈送於省。上海縣地處松江府境內,其政務例由縣上申於府,府上申於道,道報送於省。然而,由於道、縣同城,縣的行政事實上時刻處在道的監督之下。每遇大事,上海知縣即就近請示道臺,而上海道臺在就近監督縣政的同時也對縣發號施令,直接參與地方的治理,成為實際上的行政上司。
現在的蘇松太道道臺衙門就設在上海縣大東門內,佔地14畝,興建與雍正九年。上海道臺可不是一個輕鬆的官兒,表面看上去上海道臺級別很高,只要任滿就可以升正三名或者從二品,可這個官兒不是那麼好當的,因為上海道臺要時刻與洋人們打交道,現在在上海的洋人們一個個囂張跋扈、不可一世,把洋人們伺候得不好,上海道臺的日子就不好過,這些年上海道臺從來沒有人任滿過,都還沒有任滿就被調走,實在是洋人們太不好伺候了。
現任上海道員是蔡乃煌,此人是1861年生人,乃是光緒十七年(1891年)中舉,去年才接替梁浩如任蘇松太道道員。
此時在府衙後堂內坐著三個人,上首就是蔡乃煌,蔡乃煌戴著官帽,身穿大清正四品官服,鼻樑上架著一副高度近視圓眼鏡,眼窩有些深陷,顴骨頗高,嘴唇上有一抹濃密的短鬍子。
右手邊坐著一個穿著大清正七品官服的官員,此人身體微胖,雙手放在膝蓋上,身體前傾,下巴上留著一縷山羊鬍子,這就是上海縣署理知縣李修梅,為什麼說是署理?署理就是還沒有正式任命,相當於代理的意思。前一任知縣景嵩幹了一年,也是署理,同樣沒有正式任命,景嵩離任之後,就由李修梅署理上海知縣。
左手邊坐著一個洋人,他就是英國駐滬總領事法磊士,法磊士在公共租界工部局與工部局總董和各董事開完會議之後就立即在一隊英軍士兵的保護下來到了道臺府。一般情況下入夜之後縣城各城門關閉就不再開啟,不過法磊士不是一般人,他親自求見,蔡乃煌不敢怠慢,立即命令東城門守軍開啟城門,他親自前往城門口迎接,並將法磊士接到大東門內的道臺府內接待。
蔡乃煌抬手不著痕跡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端起茶杯對法磊士笑道:“總領事大人不必著急,現在本官的蘇松太道和李大人縣衙的所有衙役和捕快都已經出動,只要那賊人進入上海縣境內,定然逃脫不得!”
上海縣署理知縣李修梅也連忙堆起一副討好的笑臉道:“是啊是啊,蔡大人所言極是,總領事大人大可放心,只要那賊人進入上海縣境內,下官敢保證一定會將其抓獲,可如果那賊人隱匿在租界,下官等就沒辦法了!”
法磊士臉色嚴峻,因為氣憤和激動,嘴唇那濃密的鬍子都顫顫發抖,他拄著文明杖跺了跺地面用半生不熟的漢語道:“事發之後,有人看見那兩名兇徒沿著黃埔路向南逃了,很有可能逃入了南市,所以今晚你們必須把人抓住!”
聽到法磊士這樣說,蔡乃煌和李修梅兩人互相看了一眼,蔡乃煌敲著桌子思索一番道:“總領事大人,從黃埔路上的公共花園到南市可有一段不近的距離,這中間還隔著法租界呢,要知道法租界內幫會林立,革命黨人也經常在法租界一帶活動,出了南市這邊,那兩名賊人還很有可能跑進了法租界,而且總領事大人又沒有那兩名賊人的相貌特徵,想要抓對人實在是有著不小的困難啊,不過總領事大人放心,本官一定盡全力協助租界方面,有什麼事情,總領事大人可以直接照會本官!”
如果是有華人在華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