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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行。逐漸的,周圍房屋漸少,枯草漸多,似乎是進入了花園中。一名侍女開口說道:“主人在‘碧血亭’備下了茶點,迎候官人。”
凌衝心說:“這個名稱倒也別緻。”等看到了假山叢中那座八角涼亭,以及涼亭上的一副長聯,他才明白名稱的由來。這副對聯也很獨特,作為花園涼亭的門聯,既不優雅,也欠溫婉,上聯是“大鵬落地生松柏,武穆武功光煊赫,北虜誰當麻札刀?忍看碧血嗟頭白”,下聯是“正氣騰空化日星,文山文學淚零丁,南冠不愧磁針石,留取丹心照汗青”。
無疑上聯是詠岳飛,下聯詠文天祥,兩聯各自成一首七言古絕,卻又天然工整,慷慨豪邁,連凌衝這樣詩詞水平泛泛的,都不禁喝一聲彩:“好!”看那聯語的署名,卻又奇怪,是“醜廝”二字,好象鄉下不識字愚民的乳名一般。
“退思來得甚快,”彭素王玄氅烏巾,拱著手從涼亭裡迎出來,“我才回到關中不過數日,你已往應天打個轉來了。”凌衝深深鞠躬,唱個肥喏:“在下攜了敝上的回,不敢耽擱,匆匆來拜見前輩。”
彭素王拉了凌衝的手:“不忙,且亭中說話。”領他進入涼亭,只見亭中石桌上,擺著幾色點心,旁邊一個小火爐,烹著清茶。彭素王拉凌衝坐下,笑笑說道:“若他時來呵,此處望去,景色絕佳。冬日花草都衰敗了,但處兩山夾並間,暖和少風,不比屋中氣悶。”
凌衝從懷裡取出朱元璋的信來,遞給彭素王。彭素王展開看了,唇邊露出一絲冷笑:“我早便料到他會這般回覆,的是梟雄本色。”把信重新摺好,放入袖內。侍女斟上茶來,彭素王點頭招呼:“退思,先吃些點心,再敘別情。”
凌衝咂一口茶,一股清香直沁入髒脾,似乎是上好的常州陽羨,在淮北很難喝到,心裡不禁猜測:“莫非是張士誠送來與他的?”又伸箸夾一塊奶糕吃了,然後問道:“那位李……木子李先生,現下可安好麼?”
彭素王嘆口氣:“李大叔心脈受損,行事瘋顛,我已安頓好了,尋幾個名醫為他調理。但十數年痼疾,是否能得痊癒,卻也難講。”凌衝昨晚就想到,史計都與龔羅睺說要回丹楓九霞閣來,若是他們聽到了自己的訊息,應該會前來相見。尤其自己也很想再見見史計都。於是斟酌著詞句問道:“在下認識一位史前輩,說曾在這丹楓九霞閣中居住,闊別二十載,頗想回來看看,不知可曾來到?”
彭素王皺皺眉頭:“計都星史叔父麼?我未曾見。我才回莊中不久,並不曾聽下人稟報,說有客來訪。”凌衝心裡奇怪,那兩人離開大都有兩個多月了,路上甚麼事情耽擱了,使他們沒能回來呢?
他低頭不語,又吃塊點心。彭素王突然問道:“史大叔可曾對你講起過這丹楓九霞閣的往事?”凌衝不知道是否應該說實話,想一想,含糊地點頭。彭素王苦笑一下:“我接掌此處,不過短短一載有餘,寡德鮮能,頗欲請那些叔父輩歸來,重商大計,為反元大業盡一份力。可惜,七星流散,都不知何處去了。好不易尋到了木星李大叔,他又是這般光景——唉,徒惹感傷。”
凌衝不知道怎麼接話才好,只能埋頭喝茶。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僕役走進亭來,呈上一封信。侍女接過,遞給彭素王。彭素王看了“哈哈”大笑:“李思齊已入我彀中矣!”凌衝不解地抬起頭來。彭素王解釋說:“那李思齊枉稱豪傑,卻勘不破名韁利索,擴廓帖木兒本是他的晚輩,今日總制天下兵馬,他如何樂意?我略加慫恿,他便說要聯絡脫列伯等諸將,共抗擴廓帖木兒之命,西軍一兵一卒不得出潼關去。這是斷了韃子的右臂也!”
說到這裡,他突然又皺起了眉頭:“遮莫那些叔父輩,也以我年輕識淺,不願居於我下,故不肯歸來麼?”凌衝急忙安慰他道:“七曜料是不曉得閣中今日情形,故仍星散在外也。”不知道為甚麼,明明陣營對立,他現在卻頗為王保保和彭素王擔心。
彭素王喝一口茶,關照那名僕役:“我不回了,關照來人,休只教西軍不動呵,要教他們與擴廓帖木兒自相攻殺者。”僕役答應一聲,出亭去了。彭素王對凌衝說道:“此間還有一些瑣事,退思你且稍候幾日,咱們一道往平江去,我親勸張士誠歸投大宋便是。”凌沖喜道:“如此最好。朱張兩家若能聯軍一處,韃子不足破也!”彭素王苦笑道:“只怕積怨已深,西吳王不得應允。”凌衝急忙為朱元璋分辯:“西吳王最識華夷大義,只要東吳王誠意歸順,料必不拒的。”
彭素王搖搖頭,似乎有些不以為然,但也不再多說甚麼了。又喝了幾口茶,他才繼續問道:“你此番回去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