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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連環鎧甲,系一幅雪白披風,不是旁人,正是叛將貊高。
“不錯,”毛翼點頭,“此賊正是貊高。”商心碧問:“他出營何為?”毛翼回答:“想是親自巡營哩。”商心碧問:“他身為大將,總是親自巡營麼?”毛翼點頭:“此人事必恭親,每每親自巡營。”
商心碧點頭不語。兩人看了一會兒,下城回到總兵府中。商心碧問毛翼:“將軍可有破敵之策?”毛翼苦笑搖頭:“且看明日城下一戰,勝負如何。若勝了,大挫敵軍銳氣,或可有轉機;若是敗了呵,只有打點守城了也。”
商心碧沉吟少頃,有些猶豫地說道:“奴嘗聽大王言道,那貊高為人輕脫,極易露出破綻。我看他今日只領這點點人馬,親自巡營,果然大王所言不差,此時一個刺客,便可要了他的性命哩……”
毛翼雙眉一軒:“夫人莫非想派人去刺殺貊高?只怕那牟玄聖仍在貊高身邊,連程、向兩位前輩也怕他三分,卻不易成功。”商心碧搖頭道:“刺殺並非正道,大王最痛恨的,奴便因此取了貊高性命,料大王也不得歡喜。我意遣一軍暗出北門,埋伏在西南蒙山腳下,待明日兩軍混殺之時,突入貊高軍中。若他真個輕脫呵,身旁護衛必少,便取不得他性命,也將他嚇走了也。”
毛翼點頭道:“不錯,若能搶入中軍,砍翻他的大纛,則敵軍士氣必然崩壞。”商心碧又說:“貊高軍中,多是孛羅餘黨,因此慫恿他反叛;關保軍中,都是大王百鍊出來的勇士,一時遭脅,難道真與反賊一條心麼?奴料破了貊高,關保不戰自走!”
毛翼心中大為欽服,拱手鞠躬:“夫人如此多智,真我軍之福也。突擊貊高軍,此計雖然行險,於今不得不施。我看軍中無人有此勇氣,待末將親自領軍前往。”商心碧驚問:“將軍須居中指揮,豈可輕動?若將軍有個萬一,奴倚靠誰去?”毛翼笑道:“千戶賀宗哲,是守城的名將,若我不得回呵,夫人全權委他便可。”
兩人商量完軍事,毛翼自去準備。商心碧回到臥室來看王保保的時候,街上已經在打一更了。只見王小姐和凌衝都坐在床邊看護,偏是兩人不肯交談,只是低垂著頭,沉默不語。
商心碧來到床邊,輕輕掖好王保保的被子,問王小姐說:“大王吃過藥,可好些了麼?”王小姐微微點頭:“神智較前清明,吃過藥,才睡去哩。”商心碧輕嘆一聲,才要問他們兩個用過晚飯沒有,忽聽窗外“喀拉”一聲,似乎是有樹枝折斷。
兩個女人還沒覺察甚麼,凌衝早嚯地站起身,就腰間拔出刀來:“有刺客!”他一伸手,把王小姐向床邊推去,關照商心碧:“都躲到床後去,休要露頭!”同時擺個架式,警惕地望著視窗。
說時遲,那時快,又是“喀”的一聲,窗戶已被劈開,一個人挺著長劍跳將進來。凌衝定睛一看,怒喝道:“牟玄聖,龍潭虎穴你也趕闖!”
來人正是東海嚶遊島主牟玄聖,只聽他“哈哈”大笑:“擴廓帖木兒原來重病在床。他若死了,天下可得太平也!”一招“分先射覆”,向凌衝當心便刺。
凌衝鋼刀一擺,節架相還,頃刻間交了七八個回合。牟玄聖“咦”的一聲:“小子,器械上也長進了!”原來凌衝這幾個月來一直跟隨著義父陳杞人,得授家傳刀法中的精妙之處,他現在論到兵器上的本領,較先前提高了何止一倍。
又戰了四五個回合,只聽一人叫道:“惡賊,你真個好了瘡疤忘了痛哩!”程肅亭從門外疾風一般捲入,一拳就向牟玄聖後腦打來。牟玄聖挽個劍花,逼退凌衝,同時閃身躲過程肅亭風雷般迅疾的一拳,“撲”的一聲,又跳到窗外去了,口中叫道:“來來來,此間寬闊,出來與某較量。”
凌衝挺刀就要去追,程肅亭一拉他的袖子:“退思,你且保護大王者,防是調虎離山之計。”凌衝輕易掙脫,說道:“前輩在此衛護,我出去取那惡賊性命!”說著,也從窗中跳了出去。
身在半空,突然一股劍氣直襲自己頂門。凌衝急忙挺腰向左側一翻,堪堪避過,倒嚇得出了一身冷汗。牟玄聖一擊不中,心中焦躁:“這小子功夫如此長進,再容他練個三五年,須連我也不是對手。”一招“玄鳥劃沙”,疾刺凌衝的小腹。
凌衝知道總兵府中高手甚多,即便程肅亭不出來幫忙,向龍雨、龐明、楚雄客等也轉眼便能趕到,因此並不惶急。心情既然放鬆,使出刀來格外輕靈流暢,倒正好將自己新學得的招術,在牟玄聖身上試練一下。
牟玄聖雖然膽大,也知道自己身險敵城,危機重重,本想就此罷手,先出城去再作打算,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