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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路,第一聲雞鳴就把她驚醒。她一骨碌起來,披衣下床為他準備早飯,給他送行。
她用纖纖玉指捧起那銀亮銀亮的酒壺,要為他斟一杯送行酒,要他滿飲此杯,要他一飲而盡,祝他早日歸來,祝他一路順風。可他,心中溢滿離情別緒的他,默默地一言不發的他卻輕輕地按住了她的玉臂,示意她不要去斟:“送別之酒是不需要斟,不需飲的呵,即使是斟了、飲了也難於洗去一點點離情,一絲絲別緒,反而會使這離情別緒更沉更重更難禁……”。
門外傳來了紫騮馬嘹亮的嘶鳴;僕伕手持的絲鞘在門邊一閃,如電光一樣照人眼睛。馬嘶鞘光已在催人上路了,縱有千情萬意也須立刻割捨,去迎接天涯路上的漫漫風塵,即使有畫橋流水,芳草香徑,也不敵晚風殘月的悽清孤冷,只令人更添離情……
這一闋把現實的情景、人物的內心活動和即將來臨的情境都次第井然地展示了出來,既符合生活發展的邏輯,也增加了描寫層次的厚度和密度。(張厚餘)
祝英臺近
李彭老
杏花初,梅花過,時節又春半。簾影飛梭,輕陰小庭院。舊時月底鞦韆,吟香醉玉,曾細聽、歌珠一串。忍重見。描金小字題情,生綃合歡扇。老了劉郎,天遠玉簫伴。幾番鶯外斜陽,闌干倚遍,恨楊柳,遮愁不斷。
這是一首纏綿悱惻的憶情詞。時值仲春,杏花初開,梅花已謝,隔簾燕影如穿梭般來去翩飛,輕雲遮著陽光給小小的庭院投下淡淡的陰影;到傍晚,明月又在花園裡灑下一片銀色的清輝……
詞人一定是離開這個地方多年,如今舊地重遊,往日的情景,心中的記憶便如潮水般湧來。那明月下的鞦韆架上,曾蕩過一個衣袂飄搖的倩影,他為她沉吟,為她陶醉,遠遠地他還聽到她銀鈴般的歌聲,彷彿是圓潤的明珠一串……
詞人在上闋中運用了眼前景色與憶中情景疊合的手法,狀寫出一種耽於懷舊的心境。季節沒有變,環境沒有變,只是使這一切都光輝起來的鞦韆架上的她消失了,這時同景同更襯托出物是人非的悵惘的悲哀。這裡需要特別指出的是作者對他懷念的物件只作了一點朦朧的點染:“月底鞦韆”,“吟香醉玉”,“歌珠一串”,透過這些意象,讀者可以想象出一個風姿綽約的女性的美,給接受主體留下了廣闊的再創造的餘地和空白。
下闋詞人筆鋒一轉,又回到眼前的現實中來:他看到了她那“題情”的“描金小字”,又重睹了她那當時手執的“生綃合歡扇”。人去樓空,人離物在,這勾起昔日記憶的種種,詞人哪忍再睹重見。這裡記憶與現實融成了一體,較之上闋現實與記憶的重合、疊加更有一種令人心蕩神馳的藝術魅力。
“老了劉郎”,這是詞人於揪心的懷舊中迸發的感嘆!“劉郎”用的是南朝宋劉義慶《幽明錄》中劉晨與阮肇入天台山遇仙女喜結良緣的典故。後因稱情人為“劉郎”。這裡是詞人自況,他慨嘆自己這多年來在天長地遠的外地飄泊,只以玉簫為伴,待如今歸來,意中人已杳如黃鶴,只留下一點雪泥鴻爪的蹤跡使人低迴夢繞、惆悵無限……
“幾番鶯外斜陽”等四句是詞人尋夢破滅後心情的展露:他憑欄久久地矚望著柳鶯外西斜的夕陽,愁緒如暮靄似地在心靈的原野上四處瀰漫。他恨眼前的楊柳,因為楊柳遮不斷這廣漠的愁緒。其實詞人不應怨恨楊柳,因為那愁緒就在自己的心裡,任何物都無法遮擋,任何人都無法阻攔……(張厚餘)
浣溪沙
李彭老
玉雪庭心夜色空,移花小檻鬥春紅。輕衫短帽醉歌重。彩扇舊題煙雨外,玉簫新譜燕鶯中。闌干到處是春風。
這首詞描寫作者春夜賞花行樂的情景,和愜意自得的心情。
古代文人大都有一種欣賞大自然的閒情逸致,尤其是對於一年四季中最美好的春天,就更加留連眷戀。唐代大詩人李白有一篇著名的《春夜宴桃李園序》,寫的就是白晝賞春不足,夜晚還要秉燭攜酒憩遊。李彭老深得先輩詩人的真傳,他也是在一個月色如水的春夜,攜酒前來庭院中賞花飲宴。他先是在院心一叢開得如雪的玉蘭花前酌飲,空明的夜色襯著如雪的白花是極美極雅的,但看久了,也覺得單調;於是他便移步離開院心,來到一處爭紅鬥豔、色彩明妍的花叢中,再斟再飲,甚覺賞心悅目。這時作者的形象出現了:他穿著輕衫,戴著短帽,由於酒至半酣,心靈也解脫了平日的束縛和羈絆,便盡情地、隨心所欲地放歌起來。這是一種難得的放鬆和解脫呵,他的激情可以在歌聲中傾瀉,他的塊壘可以在嘯吟中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