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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爬上,這不折騰她一身肥肉嗎?而且真的碰上他爸媽,也是一件很尷尬的事啦——雖然不排除透過被廖潔譽為八卦天下第一的校長那張嘴,他們交往的情況早已經被尚冉長輩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無聊地坐在公園裡看小孩子們打打鬧鬧,老頭老太們在一邊說說笑笑,還有個別單獨坐著曬太陽,農曆三月的夕陽照得人全身發軟,昏昏欲睡——
“走了。”尚冉來倒她跟前,肩上多了個揹包。
她任他將她拉起,往轉角處的車站拖行。“怎麼這麼快?”
“拿點東西而已,又不用翻箱倒櫃。”
“那……不用跟你爸媽打招呼的嗎?”她狀似隨意地說出,偷覷他一下子變得不太自然的臉。
尚冉這邊看看,那邊看看,大概是想表現出等車的焦灼,但是不太成功。
溫湄踮起腳,一把將他的臉扳到面前。
“說不說?”
尚冉無奈地大嘆口氣,“沒什麼好說的,你只是好奇心作祟
才把事情想得很複雜。“
“那你就把你和你父母之間‘簡簡單單’的糾葛說給我聽,這樣我就不會好奇了。”
尚冉想了想,再想一想,終於讓步。
“我說了你可不準喊無聊。”
“洗耳恭聽。”溫湄露出勝利的笑容。
溫湄承認,故事並不像她想像當中的風雲詭譎,好在男主角是她身邊的這位,所以至少在現場感上可以加一點分數。
另一個得分點則是作為男二號出現的尚冉他爸——據說是有那麼點名氣的法國文學研究者,從尚冉一直使用的輕蔑口氣可以推斷,她父親在學術界絕對不會如他所說的“小有名氣”而已,畢竟誰有空去請一個小小的研究人員三天兩頭到國外講座?錢多也不是這樣花的嘛。
不過她倒真是很好奇一個長得像十足壞胚的“學者”身上會有怎樣的一種氣質——據尚冉抱怨,他這副皮相百分之八十五遺傳自“那老頭”。
接下來就是關於一位望子成龍的父親和一隻Black Sheep之間的鬥爭。
尚學者不惑之年才得一子,老懷大慰之餘,自然而然地覺得該小孩應該子承父志,為外國文學界放一異彩。而尚小公子也算爭氣,雖然說不上有什麼獨到的語言天賦,但在耳濡目染兼老是被拽到國外去實地訓練之下,外語倒也學得呱呱叫——貪心的尚學者不但要求兒子熟練掌握據說全世界最美的法文,以及全世界最通用的英文,而且還有什麼日耳曼語系啦、印歐語系啦,還有其他一堆聽都沒聽說過的小語種,都得好好涉獵一番。
也就是說,在她還跟在姐姐屁股後頭討糖吃,拉著弟弟玩泥巴的時候,可憐的尚小冉就已經坐在書房裡的小小書桌上背那些比驚悚片還恐怖的繁複片語和語法。功夫不負苦心人,初中畢業的時候,他已經學通了五門外語。尚學者欣喜於孺子可教的同時,自然要不斷加碼,再接再厲。高二分班的時候,尚冉在父母的期盼下填了文科,為以後報考外國文學專業做準備。
但是我們的主人公忽然覺得累了,他不想再遵循著父親的意志走自己的路,於是一場家庭大革命爆發,尚冉在高三那年申請轉入理科班,尚學者夫婦當然不同意,尚冉不理他們,執意去理科班旁聽,後來是班主任看不下去自己帶的學生這麼討厭文科,去跟尚冉家長說按尚冉的文綜成績,就算要考個專科都困難,尚學者才咬牙切齒地簽下了轉理科的同意書。尚冉革命成功,高考成績也相當如意,但是父子關係從此進入冰期。他父親因為工作平時不太在家,但只要一回家看見尚冉,三句話不到就一定開吵。尚冉覺得老人家年紀一把隨時都有中風的可能,要是到時候全賴在不孝子身上要挾他一定幹嗎幹嗎就慘了,索性也不太回家,眼不見心不煩。
“你怎麼會突然想到要反抗你的父親?”真想不到尚冉那時是這麼乖的小孩,要是小時候她家老爹也跑來告訴她你要怎樣怎樣,絕對會被她哭到叫苦連天,打到連連告饒。
“這種情緒不是一時心血來潮,這麼多年來的枯燥生活,我受夠了。”憑什麼人家小孩在玩的時候他要乖乖唸書,憑什麼同學英語偶爾拿個九十多分家長就會欣喜若狂,他每次都考一百爸爸總是面無表情,憑什麼人家懂得很多流行、明星之類的東西而他只知道那些字對應的西班牙語是什麼馬來語是什麼阿姆哈拉語又是什麼,小時候只是覺得委屈,稍長之後就演變成了不平,這種不平日復一日地累加,終於爆發出憤怒,讓他作了十八年人生中最大膽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