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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伏引趕到長龍街街口之時;看到不遠處聚集的人潮。勒住了馬,一躍而下,卻在靠近人群之時生生煞住了步。不知怎地,尊貴如他,可以為了權勢捨下她;可以容忍自己辜負她;可偏偏無法接受這是世上已經沒了她。
腳下似如綁上了千斤磐石,他也不知自己怕什麼。怕遇害的那人是她?還是……他在她身上花了的心思註定付諸流水了?
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看著人潮處隱約映出的地上殷紅便已經不敢靠近。
“白髮人送黑髮人;溫將軍真是一可憐人。”伏引身前,一個婦人頭綁髮帶,看著地上的觸目心驚道。
身旁一人攬住婦人的肩;該是婦人的丈夫。
眾人之中,一人的聲音傳入伏引耳中:“除去了和親去的溫小姐,溫將軍膝下便只剩下四個閨女,如今一個遇害,一個失蹤……”
再也聽不下去,伏引狠狠撥開人群。
地上伏躺了一群屍體,刀劍斑駁的傷痕錯落在屍體身上,道道猙獰的傷痕,地上流淌的血跡依舊殷紅,而屍體上的血漬已經開始漸漸乾涸。
大多屍體圓睜著眼,眼中殺機未散。
馬車還在原處。
“不是聽說馬車裡頭躺著溫將軍的女兒麼?”一人指著血跡斑斑的馬車。
馬車依舊在街上,溫清姿與葉兒的屍體卻不在了。
是那個頭綁髮帶的婦人:“溫將軍帶回府了,女兒死得如此悽慘,自然不肯讓女兒再見於人前予人言了。可憐那溫家的五小姐,年紀輕輕的,如花的年齡……”
興許是感嘆,興許是可憐,婦人低低啜泣。女子家,總是比男子多了分柔腸。
婦人的良人執了婦人的手:“不說了,我們回去吧。”
伏引怔怔望著馬車。方才那人說,五小姐。
不是溫清玉。
襄侯府,碧綽苑。
何氏躺在病榻,面色蒼白地沒有血色,嘴角微微乾涸,眼中沒了神采,目光凝滯著手中一支玉色簪子。
這枚簪子,正是溫清玉落在馬車中的一支。
就這樣望著,何氏目光沒有波動。
“綽君,說句話吧。”溫千山坐在病榻旁,看著何氏面上滿是苦澀不覺憐惜,“是我沒有照顧好我們的女兒,才讓我們的女兒被人擄走。”
何氏終是說話了,可眼神卻沒有一刻離開手中的玉簪:“去邵月閣看看吧。”
沒有半分波動的言語,不聞波瀾的口吻,卻更叫溫千山心顫:“送清姿過去的時候去過了。”
何氏不語。
溫千山想起將溫清姿與葉兒送去邵月閣時邵氏抓著他的衣襟,她伏在溫清姿的身上,哭得梨花帶雨。溫千山看著此時的何氏,這麼多年,他真的對她的態度越來越無力:“綽君,我更希望你可以像音兒一樣抓住我哭鬧,罵我是個不稱職的父親,也不要你這樣折騰自己的身子。”
至少這樣,可以證明她心裡還有他,還依傍著他。儘管,他知道,早在十九年前,她就已經對他無悲喜了。
玉色的簪子的光澤依舊,何氏撫著簪子:“她是我的女兒,我卻連她何時離的乳孃都不清楚。”
何氏凝滯的目光已然沒了靈活。
下一刻,溫千山握住了何氏的手:“我會尋回我們的女兒,我不可以再沒有一個女兒了。”
久違的掌心溫度,久違的溫存,何氏感受著這暖意,抬頭望著溫千山眼中的光芒。
“相信我。”溫千山目光復雜。
何氏睫毛微顫。
溫千山愈加憐惜:“我們的女兒,一定會回來。”
這份憐惜令何氏心中再次燃起一絲光亮,他是她女兒的父親。
蒼白的面望向溫千山,終是點頭。
“待我們尋回了清玉,我們便離開這裡,我們回五里城。”這十多年,何氏第一次沒有排斥他的接觸,“魏晉那邊很快就有訊息,一定可以尋回我們的清玉。”
五里城的隱居,本也是他看破了官場沉浮。五里城的日子僅僅半個月,可他卻在那些日子,看到何氏十多年來對他漸漸出現的笑意。
他偏生放不下這臣子功績,折返回來做他的襄侯爺。惡化了何氏的病不說,與何氏的關係亦是回了原處。
他後悔了。
相比他的妻子,他的女兒,臣子功績,半世宣告,已如鏡花了。
他會尋回她的清玉,尋回何氏的希望。已經沒了一個女兒,他也經不住再一次失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