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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指專在小飯館剖牡蠣的漂亮女工。
②古羅馬宗教所崇奉的女戰神。
茜博夫婦——按公訴狀的用語——的地位竟有一天會影響到那兩位朋友的位置,這真是怪事!因此,為了做到忠實,一個書寫歷史的人有必要就門房的詳情再作一番探究。整座房子每年約進八千法郎的租金,前屋共有三個完整的套間,房子的深度是舊宅的一倍,而且臨街,院子和花園之間的舊宅也是三間房。此外,一個叫雷莫南克的佔了一間門面房,做廢鐵生意。這個雷莫南克近幾個月來又改行做起了古董交易,他深知邦斯收藏的那些老古董的價值,看見音樂家進進出出,他總是在鋪子裡對他問候一聲。按房租的百分之五的回扣算,茜博兩口子每年差不多得四百法郎,而且住房和柴火都不用花錢。另外,茜博每年做活平均還差不多有七八百法郎的收入,再加上年賞,這對夫婦總共有一千六百法郎的進項,但一個子不剩地全被他們吃光了,他們兩口子的生活確實比平民百姓家要好。“人生就這麼一次!”茜博太太經常這麼說。她是在大革命時期出生的,可見根本就不知道基督教義。
這個枯黃眼睛,目光傲慢的看門女人,過去在藍鍾飯館幹過,所以做菜做飯還真有兩下子,那些同行為此很眼紅她的丈夫。如今,茜博兩口子已過中年,就要步入老年的門檻,可手中百來法郎的積蓄都沒有。他們倆穿得好,吃得也好,再加上二十六年來為人絕對正直,在居民區很受敬重。他們沒有一點兒家產,拿他們的話說,從沒有圖過呀別人呀一個子兒呀,茜博太太說起話來滿口都是“呀”字。她對丈夫也是這麼說:“你呀,是個寶貝呀!”什麼原因呢?這就跟她不把宗教放在眼裡一樣,說不出什麼原因。
他們兩口子對這種光明正大的生活,附近六七條街上人的敬意,以及房主交給他們的房子管理大權,非常得意,可私下裡也為手中沒有錢而哀嘆。茜博先生經常抱怨手腳痠痛,茜博太太也總嘀咕她可憐的茜博到這個歲數還得幹活。總會有那麼一天,一個門房一輩子看了三十年大門之後,會起來譴責政府不公,要求給他授榮譽團勳章!只要居民區有人信口開河,跟他們提起某某女傭人只幹了八年十年的差事,東家的遺囑便立有她的名字,給她三四百法郎的終身年金,那馬上就會在一個個門房傳開,議論紛紛,從這兒,巴黎那些幹卑賤差使的人如何遭受妒忌心的折磨,人們就可以有個瞭解了。
“這種事呀!上東家的遺囑,這事永遠也落不到咱們這種人頭上!我們沒有這運氣!可我們比那些僕人要有用。我們都是些信得過的,替他們管著財,守著家,可我們被當作狗看待,不折不扣,就這下場!”
“就看走運不走運了。”茜博每次從外面拿了件衣服回來,總這麼說。
“當初要是我讓茜博守他的門房,我去當廚娘,那我們呀,也有三萬法郎的積蓄了。”茜博太太跟女鄰居聊天的時候,總是把雙手往那粗大的腰上一插,高聲嚷嚷道,“我這輩子算是走錯了,只為有個安身之地,暖暖和和地守著一間舒適的門房,圖個不缺穿,不缺吃。”
當一八三六年,兩個朋友搬到舊宅的三樓住下後,便在茜博兩口子家裡引起了某種混亂。事情是這樣的。施穆克跟他的朋友邦斯一樣,也有個習慣,無論住在哪兒,都讓樓裡的看門人,不管是男是女,給他做家務。兩位音樂家搬到諾曼底街來住時,一致認為要跟茜博太太處好關係。茜博太太就這樣成了他們倆的女傭,每月二十五法郎工錢,他們倆各出十二法郎五十生丁。幹了一年之後,出類拔萃的女門房便給兩個老單身漢當起家來了,就像她掌有博比諾伯爵夫人的舅公佩勒洛特的房子的大權一樣。他們倆的事就是她的事,她張口就是“我的兩位先生”。最後,她發現這對榛子鉗軟得像綿羊,容易相處,從不疑心別人,簡直像是孩子,出於平民女子的善心,她開始保護他們,疼愛他們,侍候他們,絕對是一片真心實意,有時甚至責備他倆幾句,讓他們不要給別人騙了,在巴黎,有些家庭就是因為受人哄騙,增加了開銷。就這樣。兩個單身漢每月花二十五法郎,無意中竟得到了一個母親,這實在是原來沒有想到的。
兩個音樂家看到了茜博太太的種種好處,便天真地稱道她,感謝她,給她賞幾個小錢,這更鞏固了這個聯合的家庭。茜博太太更喜歡的是受人欣賞,而不太看重給多少錢。眾所周知,情義往往能使工錢的價值倍增,茜博給他妻子的兩位先生服務時,不管是跑退,還是縫補衣服,一律只收半價。
第二年,在三樓和門房的相互交情中,又添了一個因素。施穆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