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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同當,還客氣個啥。”
牛倌兒愜意得很,掏出大餅子,狠勁兒地咬了一大口。把牛鞭子高高舉起,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圈,用力一甩,“叭!”的一聲炸響,聽到清脆的鞭聲大夥兒都得意地笑了。
牛倌兒走時,回頭衝二人笑著說:
“快上學去嘍!”
孫家盛、劉宏茂這才回過神來,一起喊著:
“快蹽,要遲到了!”撒腿便跑。他們再也不顧道路坑坑窪窪,汙泥濁水深深淺淺,一溜煙兒地猛跑起來,腳下濺起的水花,把衣褲打溼了也全然不顧。他們邊跑還邊喊著:“小牛倌兒,上山尖兒,山尖兒高,看得遼。……”
※ ※ ※
福壽小學校門前,有兩個學生手持長槍(木製的,和“三八大蓋”一樣),站立在校門兩旁。不留心看還以為是兩個日本兵在站崗。
校門外站著一個白白胖胖,兩頭細中間粗,眯縫著兩隻小對眼兒,噘著小嘴兒,露出兩顆像鼴鼠那樣的大門牙的小學生,他戴著一頂嶄新的“戰鬥帽”,穿著一身淺黃色的,自家做的日本軍服。他左臂上掛著一個金黃色的袖標,袖標上繡著值日長三個大白字。他的名字叫張富貴。因為他三叔是本校的訓導處長官,上學期開始,他就成為學校固定的值日長了。
“值日長”正指揮著來到校門口的學生們排好隊,用日本話喊著口令,走著正步,一批一批的帶進校門。
孫家盛和劉宏茂氣喘吁吁地跑到校門口,學校剛剛敲響早自習預備鍾。“值日長”見兩個泥猴子姍姍來遲,氣兒就不打一處生。不住地吼叫:
“卡給阿吉!卡給阿吉!”(快跑!快跑!),還“巴格亞路!巴格亞路!”(混蛋!混蛋!)的罵個不休。
兩個小尕因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對“值日長”既沒問好也沒敬禮。“值日長”就更加生氣,於是就給他倆每人一記大耳光。又轉到身後,朝倆個人的屁股狠踹了一腳,吼道:
“卡給阿吉!卡給阿吉!”
兩人一路小跑進了校門。孫家盛捱了“值日長”的揍,心裡很不服氣,邊跑邊衝劉宏茂嘀咕:
“媽個巴子的!爺爺我一定要把這頓臭揍報回來!”
“王八羔子的!一報還一報,爺爺我一定要報回來!”劉宏茂也氣得渾身發抖,跟著發洩了一通。
沒想到“值日長”的耳朵賊尖,倆個人的嘀咕讓他聽到了。他追上來喊到:
“站住!你們給我站住!”
“咋啦?你還要找茬兒咋的?”孫家盛本來就憋著一股氣,他回過身衝“值日長”走過去。
“你要報復誰?” “值日長”吼道。
“我要報復你!咋啦?”孫家盛也不甘示弱的喊。
孫家盛剛說完,“值日長”就一個耳光搧過來,把他打得眼冒金星。這時他怒不可遏,揮起右拳,將“值日長”打了個仰八叉。
“值日長”捱了打,又羞又惱。他知道他打不過這倆個崽,於是裝起蒜來,大哭大喊:
“反了!你,你你你——你敢打大爺我——你敢打我——我叫你吃不了兜著走——反了,哪個敢打打——打大爺我?”他故意在地上打著滾兒,嚎啕著。
“值日長”的哭嚎聲,傳進緊挨著校門的教官室。這時從教官室裡衝出兩個人,一個長得像個花生米,又矮又胖。一個長得像個洋火棍兒(火柴棍兒),又細又長。“花生米”就是“值日長”的三叔——訓導處長官;“洋火棍兒”是體育教官。他當了三年“滿洲國”國兵,退役後到學校來的。因為他長得又細又高,特別愛發火打人,人們給他起了個外號叫“洋火棍兒”。
“花生米”和“洋火棍兒”兇橫地跑到孫家盛和劉宏茂跟前,不由分說,劈頭蓋腦地把他倆踢打了一頓。“洋火棍兒”為了在長官面前表現一番。他打孫家盛的耳光,兩隻手左右開弓,下面還用腳跟兒踹,腳尖兒踢。兩個小孩哪經得住他們這樣打,不大一會兒就被他們打得癱倒在地。然而他們還不肯罷手,直到他們腳痛手麻了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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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壽初級小學,校園佈局像個“廠”字。只有一至四年級。日本鬼子和所謂的滿洲國辦教育的目的,就是要將小學生訓練成為日本帝國主義繼續擴大侵略戰爭的後備隊——日本人誇下海口說,只要十年,就可以把抗日軍的子孫訓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