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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武說:“一不做二不休。今天非治治他打人的惡習不可!”
家盛對剛才取得的勝利興奮不已,樂得心花怒放,喜躍忭舞。他心急地拉著學志說:
“快走吧,媽個巴子的,還磨蹭個啥?再晚了豆腐菜都涼了。”
學志沉靜地說:
“不要忙,忙易出差。”他又衝立武說:“現在不能用原來的老法子了。新法子就全靠你了。”他讓宏茂帶著虎子、家盛先走一步到“紅房子”去。他和立武一邊走,一邊謀劃新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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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今天因東大營的“滿洲國”兵開跋蒙古,學生們在大街上跟著“起鬨”,捱了憲兵隊長鳩山一頓臭罵。在打學生時又遭到教官們的白眼和抗議。弄得心煩意亂,很不痛快。愛整人的小人總疑心別人整他;本來人壞,還總怕人家說他壞。回到家中換上和服,因心緒不寧,他摸著光腦殼覺得老婆處處都不是,無名火中燒。罵了一頓老婆便走出家門,到“紅房子”來尋找樂趣。
開頭,他一邊喝酒,一邊用琉琉球眼瞄著來來往往的窯姐兒,想挑選個好看的玩一玩。不知啥原因,他看哪個都不中意。當喝得酩酊時,忽然一個女人的身影飄然落到他面前。他“啊!”了聲,高興地喊:“二姨太太!”,展開雙臂就上去摟抱,卻撲了個空,睜眼再看時,女人的身影又不見了。這才恍然是幻覺。
這二姨太太就是福壽小學訓導處長官“花生米”的小老婆。此人在哈爾濱當過“交際花”,是個集俄、日、“滿”風騷於一身的妖冶女人。日本人侵佔哈爾濱初期,她曾紅極一時。十年後,人老珠黃,生意蕭條,便屈身到小地方來混日子。
松本校長和二姨太太過從甚密,關係曖昧。雖然時間長了,覺得有些乏味。但是此刻他倒覺得那個“二姨太太”比這些搔首弄姿,賣弄風騷的窯子兒還多些韻致。他的心在躁動,狼吞虎嚥地又呷了兩大碗酒,便搖搖晃晃地走出“紅房子”,去找二姨太太。
松本出了大門,就被一片黑暗籠罩。天空像被一塊“黑板”蓋著。小城無路燈,周圍沒有一絲光亮。只有“紅房子”裡的浪聲嗲氣,時不時地透過圓木院牆,傳到小街上。他高一腳低一足地踽踽而行。忽然身後有腳步聲。他回頭一瞟,見一個“老頭兒”提著“維得羅”跟來。他傲慢地罵了一句:“八格亞路”,繼續晃悠著前行。就在這一剎那,“老頭兒”把“維得羅”扣在了他的頭上,一個“霹靂刀劍腿”把他撂倒在地。劉立武靈巧嫻熟的腿上功夫大顯神威,把個松本摔得像殺豬般叫喚。緊接著三根木棍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背上、屁股上、腿上。疼痛使他從醉酒中清醒過來。他不住的呼喊、求饒。虎子用鐵鍬抵著他的脖子,粗聲粗氣地喝問:
“小鬼子,你還打學生不?”
“再也不打學生了。” 松本細聲細氣地回答。
“再打學生死了死了的!” 虎子惡狠狠地說。
松本的腦袋象搗蒜一樣,不停地點著地,嘴上也“嗐——嗐!”不住地答應著。“維得羅”跟著他的頭上下搗動,碰的石頭咚咚作響。
趙學志示意離開。大夥把工具送回原處後,各自回家。(因為當時日本鬼子經常進行防空、防火演習,所以消防工具到處都有。)
松本校長欺負小學生時兇狠的象匹豺狼,而此刻卻象只膽怯的老鼠。他不住地哭叫、哀嚎,弄得四鄰不寧。但沒有人理他。誰還願意去救一個日本鬼子?直到天亮以後,巡警出來逛遊,才發現了他。並按照他的指令,把他送到了憲兵隊。
松本的到來,攪擾了鳩山隊長的好夢,他很不高興。加之巡警報告是在“紅房子”遇到的,鳩山更加光火。任憑松本怎麼向他陳訴:是因為管教學生,學生家長報復他。但鳩山還是不相信。鳩山不耐煩地說:
“在‘紅房子’被打,分明是因為爭風吃醋!”鳩山還訓斥松本:“身為學校長官,是辦教育的,當為人之師表。到‘紅房子’那種地方去惹事生非,也不怕辱沒為師尊嚴。還恬著臉到這裡告狀!我怎麼給你查辦呀?”接著又加了一句更加嚴厲的話:“你,松本先生,緋聞迭出。我警告你,以後要自重!再往窯子那裡鑽,我可就不客氣了!”
松本在鳩山面前討了個沒趣兒,心裡反覆咒罵著鳩山:日本人的敗類——狗孃養的——混蛋——他拖著痠痛的雙腿怏怏離去。
在回家的路上,他腦門子裡一再響起虎子剛才那鏗鏘有力的警告聲:“再打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