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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是雪水,沒有什麼細菌,倒吃不死人。
這一行人,都不是話癆,一路上沉默的狠,我吃過飯就進了睡袋,不由懷念起跟胖子倒斗的時候,就是生死關頭也能調侃幾句,哪像現在,這萬里長征還沒見個影兒,一隊人都死氣沉沉的,我想著,要是有人看見我們,八成以為我們是一隊陰兵來著。
胡思亂想了半刻,我就覺得犯困,人在寒冷的環境就想睡覺,這大概是生物進化過程中,人類所丟失的冬眠習性在作祟,我不知不覺就睡到半夜。
半夜裡,那風颳的更厲害,鬼哭狼嚎的,帳篷的布被風拍打的啪啪作響,我一睜眼,才發現大多數人都被吵醒了,一個個裹在睡袋裡,盯著帳篷頂,跟粽子似的。
大約秀秀也受不了這種沉悶的氣氛,一見我醒了,立刻跟我搭話,說:“吳邪哥哥,這風可真大。”我心道,這不廢話嗎?
我揉了揉眼睛,瞧見一帳篷人都挺屍一樣不說話,於是想著胖子平時是怎麼調動氣氛的,這後面的路還長著,士氣低落成這樣可不行,我於是清了清嗓子,準備學著胖子的樣,先來一段毛主席語錄:“咳咳……咳!”剛清完嗓子準備開口,路人甲將臉轉向我,冷冰冰的蹦出一句:“喉嚨破了就別屁話,聽的我心煩。”
我頓時有一種衝動,衝上去掐著他的脖子吼一句,你他孃的喉嚨才破了!當然,這隻能想象一下,我光是想想他對毛球兄弟用的那招黑虎掏心,我的心臟都跟著疼。
我決定學習悶油瓶,瀟灑的無視他,淡淡瞟了路人甲一眼,我直接將目光盯向帳篷頂,路人甲明顯被嚥到了,盯著我半晌沒轉頭。
經他這麼一打岔,我調動士氣的心情也沒有了,盯著帳篷頂看了一會兒,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紛紛冒進腦海裡,弄的我心煩意亂,索性準備再睡一覺,剛縮回睡袋裡,秀秀忽然扯了扯我的睡袋,道:“這風真的很大,鬼哭狼嚎的。”
我心道,這小丫頭是傻了還是怎麼的,翻來覆去怎麼就這一句話?經她這麼一說,我不禁側耳傾聽,耳朵裡全是風呼嘯的聲音,像鬼哭,又像狼嚎,我心道:秀秀這形容詞用的還真不賴,不愧是受過新時代教育的女性。正想著,心裡忽然一驚……這聲音怎麼不對勁兒?
若說風聲,這狼嚎的聲音,也太正宗了,還帶著顫音?
我看了秀秀一眼,發現其他人也神色嚴峻,顯然也發現了不對勁。小花從睡袋下摸出了一把小衝鋒,打了個安靜的手勢,壓低聲音道:“其他人跟我出去,秀秀和吳邪,你們留下來看著他,待著別出去。”他指了指那個德國人,這傢伙被綁了幾天,身上全是烏青捆綁的痕跡,連秀秀看著都不忍心,因此睡覺的時候,只給綁了手,其他繩子都撤了。
我聽出小花這明顯是在保護我,心中想著就憋屈,在鬥裡的時候,悶油瓶跟胖子,總把我當個娘們一樣,也怪我自己窩囊,沒什麼本事,總得被人護在後面。
如果說我這幾年裡,最痛心的是什麼,恐怕還是在張家古樓那一次。那一次我們三個被密洛陀困在山洞裡,當那些東西快要鑽出來時,悶油瓶把我往安全的地方一按,胖子也吩咐了一句躲好,別出去。
那地方真黑,我什麼都看不到,縮在山壁裡,耳邊全是廝殺聲,血腥味直衝鼻腔,然後我聽到了胖子的一聲慘叫,接著是悶油瓶隱忍的痛呼,那一刻,我有一種衝出去的衝動。
但那時候,我滿腦子都是密洛陀恐怖的臉,尖銳的爪子,我心中不斷想著,衝出去和他們一起戰鬥!可、可最後,我***竟然腳軟了。
那個山洞很狹小,裡面佈滿了密洛陀,我倒鬥那麼久,第一次離這些恐怖的傢伙如此近,嚇的腿肚子都抽筋了,後來,當那些東西終於消失時,我看到了倒地的胖子和悶油瓶,那一刻,我站在佈滿屍體的山洞裡,狠狠抽了自己兩個耳光,罵了一句:吳邪,你他媽就是個娘們,你他媽就不是個男人!
然後悶油瓶醒了,他跟我說了句遺言:還好,我沒有害死你。
那個時候,我心中只有一個信念,一定要救他們,如果救不了,我跟他們一起死。
這一次,悶油瓶不在,胖子也不在,但並不意味著我還會躲在別人後面,這種事情已經發生過一次,我不希望以後永遠這樣。
小花說完,我沒吭聲,拿出自己那一份裝備,端著單筒槍解開帳篷的簾子,淡淡道:“秀秀,你和桑巴待著別動。”
小花訝異的看了我一眼,旋即一皺眉,道:“走吧。”接著,我們貓著腰出了帳篷。
第三十四章 麒麟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