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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胡椒鹽,講究的還抹了高粱,搓呀搓,把味道搓進肉裡,然後一條條平鋪缸裡,每鋪一層撒一道鹽。
吃的時候拿出一條鹹肉,水煮切片,肉色微黃半透明,配白米飯都是帶腐味的鹹肉香。那是沒有醃燻的培根,只是當時沒能這樣想,也不知道可以這麼吃。現在知道鹹會加重腎臟的負擔,能不吃鹹,便也儘量少吃。
何況,這年頭已經沒有什麼嘗不到的鮮,倫敦所有的超級市場,都已經有特設的東方食品專賣區,供應醬油、麻油、糖、醋、酸、辣、香茅、魚露、萊姆葉、咖哩、黃姜……所有東方料理需要的配料都可以買到;紐約百老匯街上的美食店無所不有﹕挪威船餅、芬蘭脆餅、 荷蘭醃鯡魚、德國黑麥麵包、英國牛津橘子醬、匈牙利香腸、法國乳酪、義大利麵食、土耳其芝麻糕(halvah)、猶太kosher食品(符合猶太教教規與禁忌的食物,如經過儀式宰殺的禽畜,乳類與肉類不混合的食物)等,而魚子醬、鵝肝醬、乳酪、義大利香腸等也逐漸成為亞洲超市的尋常貨;現代腸胃的全球化,乃是不可阻擋的趨勢。
飲食是不斷的革命與創造,同服飾一般,一邊不斷在推陳出新,一邊同時在復古懷舊。我們的21世紀,是所謂混蛋雜種。
第3章 混蛋雜種(1)
味覺是人類最豐富、最細膩的體驗,也是記憶與感官在歲月裡相互磋磨的共生體。每個成人約有一萬個味蕾,以酸甜苦辣澀鹹辛麻分別散佈在口中不同部位,每一個味蕾約有五十個味覺細胞忙碌地將資訊傳送到神經細胞,讓大腦有所知覺。
我們依靠這些佈滿喉舌顎咽的“雷達”去品嚐地球上近兩萬種食物。而每個人對味覺的感受與喜好亦因人而異,這差異與遺傳有關,也隨心情而變。抑鬱症患者渴望碳水化合物,以便提高沉悶的情緒;戀愛的人總想吃巧克力,也是一種甜蜜的誘惑和墮落。第3章混蛋雜種芝麻米粒說
ZhiMa MiLi Shuo中學家事課上學了這一道菜:混蛋。這道菜操作起來非常簡單,而且萬無一失,除非不小心買了個臭雞蛋。三個鮮雞蛋、三個煮熟的鹹鴨蛋(切丁)、三個皮蛋(切丁),加兩匙油、蔥花(不需放鹽),混在一起攪和均勻,烤盤上抹油,倒進去烤二十到三十分鐘,拿出來切成自己喜歡的大小薄片,漂亮整齊方便美味,吃起來帶點乳酪香,夾片青瓜吃,別有風味。
村上春樹是個從文字到飲食都混種的現代作家,《尋羊冒險記》裡他讓不知所措的主人公在給地板打完蠟之後,開始烹煮一道“鱈魚子奶油義大利麵”,用白葡萄酒與醬油入味。這是醬油與葡萄酒的融合食譜,義大利烏魚子涼麵的變種——烏魚子拌細麵條(Capellini Freddi con Bottarga),北海道的特產鱈魚子與義大利細麵條的攪和,就地取材的創意食譜。
義大利人將鮪魚卵加鹽風乾成烏魚子,是夏天的家常開胃菜,經過食家的創造改良,成為風行各地的魚子醬涼麵,切成薄片的風乾烏魚子晶瑩剔透如琥珀;村上用的是北海道新鮮醃製的鱈魚子,粒粒晶瑩,口感不同,但魚子的鮮美一點也不相上下。
有一個關於海門()的故事。他是一個生活裡永遠有奇蹟發生的男子。他這一生兩次逃離了他所生長的紐約,一是1971年越戰期間,被徵召入伍,因為反對戰爭,他就帶了一把曼德琳,搭了便車南下去到墨西哥,一路沿途賣唱,瓜地馬拉、薩爾瓦多、宏都拉斯……一個國家走過一個國家,兩年後再回到紐約。
第二次是十年後的1980年,他在“耳館”(Ear Inn)經營當時紐約唯一的現代音樂雜誌《EAR Magazine》,John Cage、Philip Glass這些人都是其夥伴。“耳館”是超過百年的古蹟建築,也是紐約著名的鬼屋之一,從閣樓上的視窗可以望見哈德遜河景。
“耳館”樓下是餐館,廚師是早年從福建跳船來的移民,終年窩在廚房那個燥熱隱蔽的地方不見天日,但都創意十足,大膽發明中法混合的新品味,招牌食譜是一道法式馬鈴薯泥:Hachis Parmentier,去皮煮熟的馬鈴薯,加上奶油、鮮奶、鹽、胡椒搗成泥狀,再將煮熟菠菜與煎過的香腸碎肉拌在一起。當時在紐約餐館沒有賣這道法國鄉下農夫的家常菜的,“耳館”的聲名由是而起。
這裡的廚師用醬油調製美乃滋,稱之為“毛乃滋”(Maonnaise),居然也獨樹一格,他們把中法食譜混合,創造了好些新口味,那是紐約混種的濫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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