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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
話到這裡,裴諝有些為難,問道:“你可明白我的意思?家父在范陽節度使任上,整肅軍紀,體恤民情。認為欲滅契丹,當有長遠打算。”
薛白反而敢直說,道:“聖人更喜歡張守珪、安祿山這樣能來事的臣子。”
從這些事裡就能看出李隆基治國的敷衍。
張九齡看待契丹局勢顯然更有遠見。至於李隆基,與其說是短視,不如說是好大喜功,且沒有耐心,他未必是看不出契丹之亂的根源,就是覺得煩,耽誤他享受了。
所以,張守珪打了一場勝仗,再誇耀一下戰功,就是平定契丹,功勳卓著,堪比衛霍。大唐盛世,千好萬好。
自滿、自得、自私。
這個皇帝早在開元年間就顯露出了驕縱的心態,只是當時還有諸多名臣良相約束。
到了如今,已沒有一個人能夠制衡這唯我獨尊的皇帝了。
“邊軍惡習,家父在任上時其實是約束得最好的,但確實有。”裴諝道:“此事如何說……安祿山在范陽,年年出兵,與契丹互有勝敗,在聖人眼裡就是大功。家父在任時,無勝無敗,反而要被拿到罪證了。”
天寶年間的朝堂風氣就是如此。
會鑽營的,能把一成的功勞吹噓為十成;太本分的,有半成的疏漏都能被構陷為十成。
問題出在根上,薛白也無辦法。
“我只是一介白身,並無權力在此等軍國重事上向聖人進言,國舅也不知邊事。”薛白道:“裴兄希望我如何幫忙?”
裴諝緩緩問道:“有資格在聖人面前議論東北邊事的,能說句公道話的,該是西北將領?”
他這是想請東宮和解了,西北將軍當然不是個個都親近東宮,但眼下,在邊事上的話語權能壓過安祿山的,繞不開四鎮節度使王忠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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