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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何人敢來弘農郡公府上放肆?”
“其人自稱薛白,說是有賊人砍傷相府公子,要讓金吾衛搜查府院。”
楊慎矜不由愣住,心裡有一瞬間想道,卻沒說過要到家中來認親。
裴冕眉頭一皺,暗道來得未免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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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動靜?”
老涼忽然起身,推門出了屋,在院中側耳傾聽。
他耳力極好,能聽到夜風把遠處那隱隱的聲音吹過來。
那聲音彷彿只是上元節的喧囂……但不是。
“都別喝了。”
老涼轉回屋中,一把將姜亥手裡的酒搶下來,道:“金吾衛到了。”
“怕什麼,裴先生讓我們留線索引來的。”
“先別喝了。”
“劉全,醒醒。”
姜亥推了推劉全,卻沒能推醒。
他站起來晃了晃腦袋,只覺一陣頭暈。
~~
今夜,金吾衛中侯郭千里以公徇私,在崇義坊的望火樓上,舉著自家的小女兒在看花車。
“阿耶,花車好漂釀……花車走呢?”
“待會還有的,囡囡莫著急,我們先看看那邊的花燈。”郭千里道:“哎呀,都喜歡唱李白的詩,上元節怎沒人唱李白寫給我的詩?”
“阿耶,囡囡會唱……平明拂劍朝天屈,伯母垂鞭追舅歸。”
“唱得真好,比許合子還好。”
郭千里笑著笑著,忽看到有一少年郎正在向樓下他的人問話,連忙吩咐將這少年喚上來。
“哈哈,果然是薛郎君!”
“郭將軍。”薛白道:“好教你知曉,今夜有金吾衛的賊人重傷了相府公子,逃入崇義坊了。”
“我可沒收到命令,且正忙著。”
郭千里這次也學聰明瞭,今夜只打算帶女兒看花燈。
不過,再一想,受傷的是相府公子,也不能沒有反應,當即喚過兩個金吾衛吩咐道:“你們隨薛郎君去看看,莫惹事。”
薛白其實並不在乎什麼相府公子受傷與否。
他只是腦中有個大概的猜測——東宮死士沒來由突然犯案,留下明顯的線索引人搜捕,為何?嫁禍一個人,結束牽扯到東宮的大案。
但誰能替李亨擔下謀逆案?長安城內有這資格的可沒有幾個。
進了崇義坊,地上再也找不到任何血跡,線索完全斷了。可見對方只打算讓人查到崇義坊,而不能具體查到某個宅院。
若今夜是由旁人來查,怕是要拖上幾天。
裴冕想要拖,薛白便決定打他個措手不及。大風小說
他直接就去找最大的宅院。
只要他的推測不錯,能擔下謀逆案的人必然是住在深宅大院。
“那是誰的宅子?”
“弘農郡公府。”
當薛白指著一間大宅問話,且得到了回答,正好有一陣寒風吹來,讓他背脊一涼。
他迅速鎮定下來,心想,自己多準備了一條後路果然是對的。
思忖片刻,他乾脆大步趕到楊慎矜宅的後門,用力拍門。
“開門!金吾衛追兇!”
若只看他的氣勢,頗有弘農郡公府的嫡公子歸家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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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薛白才與楊家奴僕們對峙了不久,一聲怒叱在院中響起。
楊慎矜沉著臉,負手而來,彷彿真當自己是薛白的父親一般。
“豎子!你一介白身,猶敢打著右相府之名,調動長安禁衛,僭越也可知?!此大罪,還不快滾?!”
“兇徒披甲執弩,當街刺殺宰相之子,與造反無異!”薛白毫不示弱,喝道:“今夜能拿到人,他們不過是逃入楊中丞宅院。若等到明日,那便是包庇逆賊之罪,你擔得起嗎?!”
這是近乎直白的提醒了。
他不可再能說得更多、授人以柄。
楊慎矜若能懂,一場危機或能消彌於無形……
“混蛋!”
楊慎矜聽得臉一板,再次以他認為的教訓兒子的語氣叱喝道:“你還在這撒野?!滾去向右相請罪!”
“老匹夫!”
薛白當即回罵,毫不猶豫轉身而走。
他根本就沒權力搜楊慎矜宅,之所以來,無非是來看一眼火勢能否撲滅,既然撲滅不了,立刻就決定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