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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婚帔都披好了,結果崔家擔心被牽連,死活不願娶她,現今她成了長安城的笑柄。”
杜五郎說得唏噓不已。
薛白聽了卻沒多大反應,道:“與我說這些做甚?我還能逼著崔玫娶他?”
“你可以下一道旨,讓崔玫知道,你並不會追究忠王的女眷。”
“操心不到這些。”
薛白合上手中的奏摺,面對杜五郎的神態嚴肅了一些,道:“朕今日見你,乃因這封摺子。”
“什麼?”
杜五郎先是以朋友的語氣問了一句,之後神色一凜,拱手道:“臣聽著。”
“當年朕招降了田承嗣之後,讓他率領范陽降卒隨朕北伐史思明,你覺得此事朕做錯了嗎?”
“臣豈知這些?”杜五郎撓了撓頭小聲嘀咕,但真認真一想,還是能回答出來,道:“范陽降卒之妻子兒女皆在故地,歸心似箭,隨陛下北伐,自當奮勇,留在關中反生事端,陛下此舉,自然是沒錯。”
薛白把手裡的奏摺丟給了杜五郎。
杜五郎開啟一看,只見奏摺是顏杲卿寫的,只略略提及了河北的軍屯一事,主要說起的是回紇內亂導致的一系列影響。
葉護、移地健二人分裂之後,葉護被趕到了葛邏祿的部落,移地健則派兵南下,其兵馬在大唐邊境盤桓了一段時間,便開始劫擄邊境百姓。
顏杲卿主政一方,不擅長行軍打仗,所幸麾下猛將如雲,田承嗣、張忠志、侯希逸、劉客奴等將領紛紛領兵出擊,擊敗了移地健的兵馬,范陽、盧龍軍雖然叛變過,但這些年兵士對待外敵一向強硬,不墜大唐男兒的威名。
這封摺奏,便是顏杲卿遞上來報功的,為將士們請賞,比如任田承嗣為范陽兵馬使。
他還在摺奏裡稱,眼下外敵犯境,暫時不宜削弱節度使之權,因為現在范陽是顏杲卿、袁履謙在主政,若是把一郡大權分散到各州縣,外寇來時,難以統籌禦敵,且倘若把節帥權力一分為四,他反而壓制不住。
最後,顏杲卿還問朝廷,是否收到了朔方的奏報。
杜五郎看罷,揉了揉眼,又看了一遍。
薛白問道:“看出問題了嗎?”
“陛下莫非是懷疑顏杲卿貪戀權位,想要自己當節度使,這才不支援陛下削弱范陽節鎮的權力?”
薛白道:“他說的是實情,並非是為了攬權。”
杜五郎道:“那還有什麼問題?”
“你覺得范陽的問題在顏杲卿還是在田承嗣、張忠志等范陽舊將?”
杜五郎遂思忖了一下,感受到了顏杲卿奏摺裡似有鎮不住田承嗣等人之意。
之前薛白親鎮范陽,還能壓得住這些驕兵悍將,現在回紇一旦南掠,他們重掌了兵權,再想讓他們交出來就難了。
哪怕是薛白信任的顏杲卿、袁履謙能鎮守住,但也必須手握所有權力,長此以往,不也就成了范陽舊將,不能根本上解決問題。
“陛下是說,問題不在這些人,而在於藩鎮的權力?”
“你可有辦法?”
“臣是最愚鈍的,怎麼能與陛下商議這些要緊事。”杜五郎道,“無非是……派出監軍?”
薛白搖了搖頭,先略過范陽的問題不談,又指向了奏摺上最後一句話,道:“顏杲卿這是在提醒朕啊。”
杜五郎目光看去,訝然了一下,問道:“陛下莫非是沒有收到朔方的奏報?”
“嗯。”
如今的朔方節度使是僕固懷恩。
這人一向是以忠誠自居,偏偏被李亨父子激怒之後佔據著朔方的幾座大城,也不肯交出兵權。此前,薛白一直顧不上他,只好安撫招降他,也沒出什麼大亂子。
但,僕固懷恩當年為了助李亨向回紇借兵,曾嫁女於回紇,移地健正是其女婿。
現在,移地健南掠大唐,不去侵擾更近的朔方一帶,而是直接向東跑去范陽、平盧。而僕固懷恩一個字都沒有上報朝廷,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也許是移地健不想招惹老丈人,僕固懷恩什麼都不知道;也許是雙方已接觸過,達成了共識,移地健因此去侵擾大唐別處,僕固懷恩故意隱瞞不報。
顏杲卿說現在的局勢不安穩,不適合削弱范陽節鎮的權力,顯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防備僕固懷恩。
杜五郎於是有些被嚇到了,道:“陛下,這麼大的事,該找宰相商議啊,臣擔不起的。”
“找你來,是想讓你代朕去見一趟僕固懷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