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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長安,被拘得慌。”
“哈哈,還是郭公懂我。”
氣氛稍輕鬆了些,杜五郎轉向僕固懷恩,試探地問道:“既然郭公親自來了,僕固節帥想必很快要進京吧?不如我們一道吧?往後在長安可多來往,聽聽戲,打打骨牌,好不自在。”
從他進門這一番作態,一直在釋放善意。
先表態僕固懷恩扣押他一事不追究了,那是他自己去逛了逛,接著就表示回了長安,必然也不會傷及僕固懷恩的性命。
可惜,僕固懷恩絲毫不領情。
“好教郭公知曉,杜謄窺探軍情,正是我讓人扣押了他!”
郭子儀道:“老夫記得,你的奏摺上不是這般說的。”
“那是我給朝廷顏面。”僕固懷恩破罐破摔的態度,“郭公若要我實話,我大可以實情再上一道摺奏請罪,請朝廷降罪討伐我便是!”
這句話說完,他臉上已是殺氣畢露,擺出一方藩鎮的蠻橫、霸道、不講理的氣勢。
若是薛白只是派些個文官、宦官來當使者,此時眼看事情突然談崩,只怕要嚇得尿褲子,迫不及待地服軟,哪怕明知道僕固懷恩是嚇唬人的,也得顧全大局。
杜五郎膽子也小,眼看那血盆大口在眼前一張一合,腥味撲鼻,彷彿猛獸發狂,頓時嚇得臉色煞白。
唯有郭子儀笑了起來,指著杜五郎罵道:“老夫便知你小子說了好聽的,反讓這蠻胡乖張起來。”
“小子知錯。”
杜五郎看向僕固懷恩,道:“既然把話說開了,那好。曹令忠已經離開靈武境內,往長安去了。”
“那又如何?”
“你們之所以扣押我,無非是因為我在查曹令忠的事。安西、北庭孤懸域外,好不容易遣使一趟,你敢為一己之私攔著,已經犯了天子的底線,只等朝廷興師討伐吧!”
這番話出自杜五郎嘴裡,若是嚇別人還可以,但要鎮住僕固懷恩,確還差些力道。
僕固懷恩只是冷笑了一聲,道:“我僕固一族世代忠義,朝廷若要討伐,只管來便是!”
杜五郎不說話了,他又不能替薛白做決定。
現在的情形有些像他小時候與別的孩子吵架,兩個人互相瞪著,頭都要抵到一起,大喊道:“打啊!打啊!”
實則誰都不想真的打起來。
僕固懷恩是那個年紀大點的孩子,高傲地昂著頭,自認為看透了小孩子的膽怯,不用打就能把對方手裡的糖果搶過來。
可他不知道有些小孩是又狠又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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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餘日後,長安。
曹令忠抬頭望著宣政殿上高聳的斗拱,緩緩走上石階,每一步都讓他回想起歸途上的茫茫戈壁、巍峨雪山。
多年戍邊,歸來時天子已經換人了。
端坐在御榻上的是個年輕人,英武威嚴又朝氣蓬勃,如同東方初升的太陽。
“末將曹令忠,拜見聖人!”
“起來,你跋涉萬里歸國,其中艱難可想而知,你是英雄。”
薛白頓了頓,像是不知所言。這個細節顯得他並不是一個熟練的皇帝,但卻透露出了他發自內心的情緒。
曹令忠也是身形頓了頓,一顆滾燙的淚水就滴落在了大殿的地毯上。
他是殺人不過頭點地的血性漢子,死都不會哭,今日忍不住哭,不是因為天子說了什麼。實在是從北庭到長安,重歸故土,登上這至高無上的大殿,太讓人情緒起伏,不能自已了。
可他還是壓抑住了,道:“末將奉命行事,擔不得聖人讚譽。”
“與朕說說你的遭遇。”
“遵旨,安山叛亂時,朝廷幾次徵調,調走了安西北庭的兵馬……”
曹令忠先說了他在伊州的遭遇,吐蕃趁亂攻陷河西走廊,通路斷絕,都護府聯絡不到朝廷時面對的無數困境。
食不裹腹、朝不保夕都是其次,最難熬的是他們這些中原人遠戍西域,與故國斷絕音訊之後的孤獨感、不安全感。
說到這些地方,曹令忠哽咽了幾次,直到說起封常清回到吐蕃,他滿懷希望地回唐廷報信。
接著,就說起在靈武的遭遇了。
“我們本以為僕固懷恩是忠臣良將,對他十分信任。但不知為何,他扣留了我們,始終不讓我們啟程回長安,我幾番要求之後,他才放我們離開,卻讓嚮導將我們帶到拔野古部的地盤,使我們被扣留下來。”
“最初,以為是嚮導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