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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吐蕃。”顏泉明道:“你可知,鄯州之戰,王難得是如何俘虜了達扎魯恭?”
“想必是達扎魯恭沒想到王師會在這個時候便攻打他?”
“吐蕃內亂了。”顏泉明道:“我接下來與你所言屬於機密,但你既遷鴻臚寺右丞,理應知曉。”
岑參的臉色鄭重了起來,靜待下文。
顏泉明先從之前派人出使吐蕃,借吐蕃內亂帶回赤松德贊說起。
“達扎魯恭實則是輸在了戰爭之外,他迎回贊普的心思太過迫切,才會中了王難得的計。朝廷活捉他,並不僅是為了耀武揚威,早晚還是會把他與赤松德贊一起放回去的。”
“放回去與瑪祥爭權?”
“不錯,不僅如此,我們還需讓他們變得真心敬畏大唐,融入大唐。要讓他們回到吐蕃之後依舊欽慕、懷念在長安的生活,用大唐的文字,讀大唐的書籍,漸漸讓他們像南詔一樣成為大唐的屬國。”
岑參不由問道:“能做到嗎?我是說靠改變赤松德贊、達扎魯恭,能改變整個吐蕃?”
他在西域從軍多年,很多時候都是在與吐蕃打仗,知道那是一個憑藉地勢之後國力可與大唐抗衡的強國。
“不夠,但我們有耐心,十年,二十年,五十年。”顏泉明道:“大唐欲征服吐蕃,僅憑武力不夠,需以文明融合之,昔太宗皇帝有天可汗的氣魄,今我等欲再興大唐,何不能包容一個吐蕃?”
從西域回到長安的岑參知道,那場戍邊擴土的戰爭還沒有結束,只是手段更多了,目標也更宏大了。
大唐像是一隻受傷的猛獸,養好了傷之後,正在一點點變得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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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一場盛大的獻俘儀式在朱雀門前進行。
唐軍再次把赤松德贊、娜蘭貞帶回了長安,明面上,他們是因為奸臣瑪祥迫害而逃到長安,並主動幫助唐軍勸降了吐蕃將領,活捉了達扎魯恭。
這樣的說詞,讓這一場戰爭少了些仇恨,添了幾分和睦太平的味道。
於是,當著滿城百姓的面,達扎魯恭跪在了赤松德贊面前悔過,算是與這位流亡的贊普一起客居長安。
當夜,薛白在宮中賜宴。
赤松德贊有種僧人的淡泊從容,對此坦然接受了,平靜地觀賞著表演,不時還能與唐廷官員們談論幾句,甚至即興賦了一首詩。
達扎魯恭則是一臉鬱悶地坐在那,只管悶頭喝酒,心想著以前頡利可汗被唐太宗捉到長安跳舞,如今贊普在此賦詩,看似不同,實則都是寄人籬下的處境。
娜蘭貞則始終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宴到正酣,薛白看向了赤松德贊,似不經意地開口問道:“贊普貴庚?”
“回陛下,外臣年已十八了。”
“可有婚配?”
“娶了吐蕃蔡邦氏之女。”
“陛下。”顏泉明站起身來,開口道:“此前贊普曾向大唐求娶公主,以效仿松贊干布與文成公主之佳話,彼時因事不成。如今他親至長安,可謂是好事多磨,陛下何不擇一宗室女嫁之?”
一聽這話,赤松德贊還未有太大反應,娜蘭貞已變了臉色。
當時的情形與現在可完全不同,當時是吐蕃讓大唐和親,現在大唐擇一個“宗室女”嫁給赤松德贊,卻是明顯的控制、利用。
且說是宗室,實際只是唐廷培養出來的女細作。
她有心替赤松德贊拒絕,舉著酒杯站了起來,耳畔卻已聽赤松德贊應了一句。
“陛下若能開恩,外臣求之不得。”
“……”
有宦官趨步到了薛白身邊,小聲道:“陛下,就在方才,僕固懷恩過世了。”
“厚葬。”
薛白原本捧著一杯酒沒喝,聽了這話,飲了那杯酒,算是送僕固懷恩。
他吩咐散了宴席,轉回宣政殿,處理了一些關於僕固懷恩去世之後留下的事。
其實,僕固懷恩那份叫屈請罪的奏摺還擺在薛白的案頭,他那種心結未消、怒氣鬱結的心情,薛白看在眼裡。
“太執迷了。”薛白在心裡如此評價了一句。
他就與僕固懷恩不同,他是為了能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陛下。”
“何事?”
“那位吐蕃公主出宮時藉口更衣,不肯走,想要求見陛下。”
薛白放下僕固懷恩的奏摺,想了想,道:“帶她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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