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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解決了機身槍手互相干擾的問題,但這項改進對蓋普士官而言,來得太遲了。
他的第一次戰鬥任務是一九四二年八月十七日白晝出擊法國魯昂,毫髮無傷就達成任務。但技術士官蓋普在機身槍手的崗位上,被同伴撞擊左耳一次、右耳兩次。問題一部分在於,另一名槍手塊頭太大了;他的手肘剛好在蓋普耳朵的高度。
出魯昂任務那天,守球型炮塔的人名叫法勒,他個頭比蓋普還小。法勒參戰前是做騎師的。他的槍法也比蓋普好,但蓋普就是想進炮塔。他雖是孤兒出身,但想必喜歡獨處,他也渴望擺離線腰炮塔的擠迫,不要再受同伴手肘的威脅。他當然也像許多槍手一樣,夢想出完第五十次任務,調到第二大隊——轟炸機訓練中心——安全退伍,擔任槍械教官。法勒被射殺前,蓋普一直羨慕他擁有個人空間和騎師的孤寂。
“要是你常放屁,那地方可臭死了。”這是法勒的主張。他有點憤世嫉俗,常乾咳惹人喉嚨發癢,在野戰醫院的護士中間名聲很惡劣。法勒是在一次崎嶇路面的緊急迫降中喪生的。起落架卡在某扇圓窗裡斷裂,全套降落裝置失去作用,迫使轟炸機以機腹撞擊地面滑行,來自四面八方的強大力道,就如同一棵樹撞上一粒葡萄般,半圓形炮塔應聲爆炸。常說他對機器遠比對馬或人類更有信心的法勒,當飛機在他身上著陸時,正蹲踞在未及縮回的炮塔裡。包括蓋普士官在內的機腰槍手,只見轟炸機的機腹下礫石飛濺。中隊副官是最接近這次迫降的地面目擊者,在吉普車上大吐特吐。中隊司令不等官方認證法勒的死訊,就派隊上次矮小的槍手接替他的位置。矮個兒技術士官蓋普夢寐以求當炮塔槍手。一九四二年九月,他如願以償。
“我母親對細節一絲不苟。”蓋普寫道。新傷員送到時,珍妮第一個問醫生出了什麼事。她默默將他們分門別類:外傷、臟腑傷、靈魂出竅、完蛋。她編了幾句韻文,把每個人的姓名和他們遇到的災難串連在一起,幫助記憶。像是:古德曼大兵骨頭斷,波特少尉撞山坡;艾蒂斯下士愛完了,從此割掉小丸子;福林上尉面板爛,看來得泡福爾馬林;朗費羅少校神智失,跟他說哈囉白費事。
蓋普士官的傷來得費猜疑。第三十五次飛越法國上空時,炮塔槍手忽然停止射擊。駕駛員注意到炮塔停火,以為蓋普中彈了,但若是蓋普中彈,駕駛員可沒感覺到機腹受創,他希望蓋普沒有大礙。飛機降落後,飛行員急忙把蓋普轉送到醫療摩托車的載人拖車上去;那天所有救護車都出勤去了。一坐上拖車,這小個頭的技術士官就開始手Yin。拖車有個帆布篷,天氣不好時可用來遮雨;駕駛員立刻把布篷拉上。帆布篷上有個圓形視窗,望進去,醫務兵、駕駛員,還有圍上來的人都看得見蓋普士官。以他那麼小的身材而言,勃起的###似乎相對特別大,但他摸弄的手法卻不比小孩高明——連動物園裡的猴子都不如。蓋普像猴子一樣,從籠子向外看,坦然望著正在注視他的一夥人類的臉孔。
“蓋普?”駕駛員道。蓋普的前額上有點點血跡,大部分都幹了,但他的飛行帽硬邦邦地黏在頭頂,還在滴滴答答流下血來;他身上好像沒傷。“蓋普!”駕駛員高聲吼。圓形炮塔裡,五〇口徑機關槍的位置上,有一道裂口;看來是高射炮擊中槍身,打裂了槍座,扳機把手也鬆脫了,但蓋普的手沒受傷——只是手Yin的動作很笨拙。
“蓋普!”駕駛員大喊。
“蓋普?”蓋普道。他在模仿駕駛員,就像一隻靈巧的鸚鵡或八哥。“蓋普,”他道,好像剛學會這個字眼。駕駛員對蓋普點點頭,鼓勵他回憶自己的名字。蓋普卻微笑,說:“蓋普。”好像以為這是日常打招呼的方式,不是說哈囉,哈囉!——而是說蓋普,蓋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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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慈濟醫院(9)
“老天爺,蓋普,”駕駛員說。從炮塔的視窗望進去,可以看到彈孔和碎裂的玻璃。醫務兵拉開拖車罩篷上的視窗,端詳蓋普的眼睛。他的眼神不對勁,兩隻眼睛互不關地滴溜溜亂轉;醫務兵想,蓋普大概是覺得整個世界都忽而浮起,忽而沉落,又忽而浮起——如果他還看得見的話。當時駕駛員和醫務兵都還不知道,若干細小銳利的高射炮彈片破壞了蓋普大腦裡的動眼神經——以及大腦其他部分。動眼神經主要由控制眼球肌肉運動的神經纖維組成。蓋普大腦受到的其他割裂傷,有點類似腦前葉切除手術——不過手術做得非常粗疏。
醫務兵非常擔心,蓋普士官的腦前葉切除手術不知粗疏到什麼程度,他覺得最好不要隨便取下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