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毯平平整整、沒一絲皺紋,貫穿一樓四個巨無霸的房間。
後來才生第一個孩子就不幸難產去世,結束了年輕生命的庫希,看見蓋普在史迪林家傳的名貴地毯上流血,“啊,噁心!”她喊著,跑出門去了。
“啊,我得打電話給你母親,”米姬對蓋普說,他破碎的耳朵裡彷彿還回蕩著那隻大狗的咆哮和口水,令他昏眩。
很多年來,蓋普一直對庫希那句“啊,噁心!”做了錯誤的闡釋。他以為她指的不是他被咬得血肉模糊的耳朵,而是她父親充滿整個走廊的巨大灰色裸體。那在蓋普看來才真是噁心:銀髮、啤酒肚的海軍,精赤條條,從波西家高不可測的迴旋梯上拾級而下,向他走來。
史都華半跪在蓋普面前,好奇地觀察這孩子血跡斑斑的面孔。史都肥似乎並沒有把注意力集中在受傷的耳朵上,蓋普不知道是否該給這龐大的裸體男人指點一下他的傷口何在。但史都華要知道的並不是蓋普傷在何處,他注視著蓋普亮晶晶的褐色眼睛,它們的顏色和形狀,似乎證實了一件事,他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對愚蠢的金髮米姬說:“日本仔。”
蓋普也要經過好多年,才完全理解這是怎麼回事。史都華告訴米姬說:“我在太平洋戰區待了那麼久,日本仔的眼睛我一眼就認得出。告訴你,那是個日本仔。”史都華指的是留下蓋普這個種的那個人。史迪林圈子裡常玩的一種遊戲:就是猜測蓋普父親的身份。史都華根據他參加太平洋戰爭的經驗,認定蓋普的生父是個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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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血紅與靛青(12)
“當時,”蓋普寫道,“我還以為‘日本仔’的意思是我的耳朵全報銷了。”
“沒必要打電話給他母親,”史都伊對米姬說,“直接送他去保健中心。她是護士,不是嗎?她會知道該怎麼處理。”
珍妮知道的,沒錯。“為什麼不把那隻狗帶來?”她小心翼翼地給蓋普殘餘的小耳朵周邊清洗消毒時,問米姬道。
“邦克嗎?”米姬問。
“帶它來,”珍妮道,“我來給它注射。”
“打針?”米姬失笑,“你意思是說,有種針打了可以讓它不再咬人?”
“不是,”珍妮道,“我是說你可以省點錢——不必把它送去獸醫那兒。我說的是讓它安樂死的針。是那種注射。那樣以後它就不會再咬人了。”
“於是,”蓋普寫道,“波西戰爭就此爆發。我猜對我母親而言,這是場階級戰爭,後來她說,所有戰爭都是階級戰爭。對我而言,我只知道得當心邦克,還有波西家其他的人。”
史都華用史迪林學校秘書專用箋寫了一份備忘錄給珍妮。“我無法相信你真的要處死邦克。”他寫道。
“儘管用你的肥屁股打賭,我會這麼做,”珍妮打電話跟他說,“最起碼也得把它綁住,永遠綁住。”
“不讓狗自由奔跑,養狗就沒有意義。”史都華說。
“那就殺了它。”珍妮說。
“邦克打過所有的預防針,不過還是謝謝你,”史都華說,“它是隻溫和的狗,真的。除非是被激怒。”
“很明顯的,”蓋普寫道,“史都肥認定是我的日本仔基因激怒了邦克。”
“好品味是什麼意思?”蓋普問珍妮。在保健中心,派爾大夫縫合了他的耳朵;珍妮提醒醫生,蓋普不久前才打過一針破傷風。
“好品味?”珍妮問道。啃齧得奇形怪狀的耳朵迫使蓋普留了一輩子長髮,他對這種髮型嘖有煩言。
“史都肥說邦克有‘好品味’。”蓋普道。
“因為咬你?”
“我想是吧,”蓋普道,“是什麼意思?”
珍妮當然知道。但是她說,“意思是邦克想必知道你是那一大群小孩當中滋味最好的。”
“我是嗎?”蓋普問。
“當然。”珍妮說。
“那邦克怎麼會知道?”蓋普問。
“我不知道。”珍妮說。
“‘日本仔’是什麼意思?”蓋普問。
“史都肥這麼叫你?”珍妮問他。
“沒有,”蓋普道,“我想他是說我的耳朵。”
“喔,對了,你的耳朵,”珍妮說,“意思是你長著很特別的耳朵。”她猶豫著要不要趁現在就告訴他,她對波西這家人的感想,或者等到他長得更像她,留待日後更重要的時刻,讓他從憤怒的經驗當中獲益更多。她想到,或許我該把這一課留到他可以運用它的時候。珍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