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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肢人終於下了決定:“也罷,老夫就將趙姓娃兒借與令尊一段時日,就以一月定為限期吧,一月之後須得將娃兒還與老夫。”
趙子原閉目暗道一聲“完了”,忍不住複道:“小可乃是活生生的一個人,並非物事,豈能任人在三言兩語中便行借來傳去……”
殘肢人慢條斯理道:“甄大小姐說得非常之對,娃兒你並沒有決定自己命運的力量,換句話說,你的命運註定須由別人替你安排,是以你還是安份一些,閉嘴為妙。”
說到此地,篷布一動,中年僕人天風探出半個身子,他的手心上橫攤著三粒綠色藥丸,逞自遞與甄陵青。
天風道:“這三顆藥丸是馬蘭毒的解藥,老爺吩咐把它交給姑娘,每十天讓姓趙的小子服用一粒,到了三十天期屆滿後,便送他到陝南師灘來,咱們將會有艘船等在那裡,接姓趙的小子回到水泊綠屋。”
趙子原聽到後面之言,內心又湧起了一線希望,心想現在立即就去水泊綠屋,和一個月後去都是一樣的,只不過時間上有先後而已,反正自己有的是時間,遂但然向車內的殘肢人等告別,隨著甄陵青馬後徒步離去。
待得兩人走遠了,天風才道:“甄丫頭若銜其父之命而來,何不在大荔鎮客棧時就對老爺言明,偏要躲躲藏藏跟蹤咱們一段長路,直到行藏敗露方始現身,老爺難道沒有想到此中可能有詐麼?……”
殘肢人陰笑道:“嘿嘿,老夫怎麼會沒有想到,你知道趙姓娃兒體內的馬蘭之毒業已解去了麼?”
天風錯愕道:“怎地?那小子曾服下馬蘭毒系千真萬確之事……”
殘肢人打斷道:“他確曾服下馬蘭毒丸,但不知如何又被他解去了,老夫只一瞧他臉上的黑點褪去心底便已明白,可笑那娃兒猶以為老夫不知此事,我也正要他產生這個錯覺。”
語聲一頓,續道:“既然他已解去了體內的毒素,還甘心忍受折磨,欲隨同老夫回水泊綠屋,足證其心懷叵測,老夫故意應允甄丫頭借去那娃兒一個月,然後再利用一個月期間,好好在水泊綠屋佈置一番,就等著他自投羅網了,嘿嘿………天風道:“老爺要佈置什麼?”
殘肢人不答,良久始道:“女蝸,你認為如何?”
顯然此言系對車內那神秘女子而說,只聽那慵倦的女子聲音道:“做都做了,你何用徵求我的意見?唉!篷車裡太悶暗了,我是多麼希望見到陽光啊?……”
一隻象牙般潔白的玉臂徐徐自簾角伸將出來,篷簾無風自動,徐徐露出了一張披散著長髮,幽靈似的蒼白臉龐!
那張只有惡夢中才能泛現的幽靈似的面孔一出現,周遭竟似起了一陣令人慄驚的寒冷,忽然一張白色手帕從她的手中掉落在地上,那張篷簾又輕輕地放了下來。
殘肢人的聲音:“馬驥,快馬兼程趕回綠屋去。”
馬驥一揚手中長鞭,馬兒嘶騰一聲,篷車飛似地向西方馳去……”
篷車去遠,道旁樹林中悉卒聲起,倏地連袂躍出了三人,赫然是那崆峒派的三個師兄弟。
青年梅尚林望著遠方滾滾的塵頭,道:“二師弟,你瞧清楚了?”
鐘壁吸了一口氣,道:“那張慘白毫無血色的臉龐麼?我……我一生一世都不會忘記的。”
他視線掃過篷車方才停處,見掉在塵埃上的那張白色絹帕,惑道:“這張絹帕是車上掉下來的,她怎會如許疏忽大意?”
鐘壁展視絹帕,低呼道:“瞧!手帕上還繡著有字呢……十月霜花滿路飛,披香帕絹贈死者”
話猶未了,五指陡然一鬆,手帕隨風飄去。
霎時他兩額汗珠滾滾而落,口中氣籲淋淋,雙手不住在臉前撕抓,血肉狼藉,胸衣寸寸而裂。
林景邁鬚髮皆張,厲吼道:“二弟,你——”
鐘壁口中發出一聲怪呼,往前直衝數步,撲面倒地。
一陣風吹過,灰煙似的霜花漫空悉索飛揚,落地後溶成點點晶瑩水珠,將一條荒涼的長路都給染白了。
林景邁、梅尚林師兄弟二人都被這突生的變故嚇得愣住了,眼睜睜望著鐘壁離奇暴斃,一時竟為之驚惶無措。
林景邁目毗欲裂,向著倒在地上的鐘壁狂呼道:“二弟,二弟,你是怎麼啦?”
而鐘壁卻再也永遠不能回答這話了,此刻他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眼珠暴突,口角不住流著口沫,顯然已經氣絕。
梅尚林黯然搖首道:“二師哥,他——他完了!……”
第二十章 禍從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