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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著朦朧的月色,隱約可以瞧出那七人,身上俱都穿著綠色勁裝,個個身材魁梧,長相兇惡異常。
那七人如七尊石像立在那裡,久久未曾移動。
趙子原但覺那七人面生得緊,這一驚誠然非同小可,忙縮首轉身,朝那大和尚喊道:
“大師快點過來,帳幕外頭立著七個人……”
大和尚懶懶截斷話頭道:
“小施主甭大驚小怪一個勁兒嚷嚷行麼?那七個人是貧僧的手下,今晨銜老夫之命去辦理一事,刻前才回來向貧僧覆命——”
趙子原訝道:“大師的手下?”
大和尚道:“嚴格說來他們並非貧僧直接的下屬,只是貧僧為了行事便利起見,特地向貧僧一位方外老搭檔要求借用他的手下,以借貧僧差遣使用而已。”
趙子原心底駭訝之情有增無減,暗道這個和尚身為空門中人,不但有手下供他驅策,而且居然還有什麼方外搭檔,真是匪夷所思了。
看模樣,外頭立著的那七個人絕非善類,眼前這個大和尚既然同是他們一路之人,此等情形著實十分可疑。
他眼睛一轉,道:
“敢問大師法號如何稱呼?”
大和尚冷冷道:
“和尚就必須要有個法號麼?你如果固執要有個稱呼,喚貧僧一聲花和尚便得了……”趙子原膛目道:“花和尚?這——”大和尚打斷道:
“怎麼樣?貧僧替自己所取的這個法號還不錯吧?”
趙子原啼笑皆非,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花和尚哈哈一笑,將手上那隻方便鏟信手一丟,身子在矮桌右側斜躺下去,一手擎起桌上酒觥,另一手麻利地撕下一條羊腿,大喝大嚼起來。
趙子原見他狼吞虎嚥,狂飲無忌,果然是不折不扣的“花和尚”,不禁暗暗皺了一下眉。
花和尚道:
“小施主甭死死呆在那兒了,放著滿桌羊羔美酒而不享受,豈非故意和自己過不去麼?”
言下舉觥一飲而盡,連呼“好酒”不已。
趙子原近日不曾進食,又經過連番奔波,已是飢腸轆轆,當下不再拘泥,大酒大肉開懷暢飲。
花和尚道:
“難得貧僧興致良佳,又有在死鬼作陪暢飲,正該浮一大白。”
說著,又滿滿倒了一杯酒,喝得一滴不剩。
趙子原只當花和尚酒後胡言,未嘗加以注意,那花和尚舉起袈袖,揩去唇邊酒漬。
花和尚冷笑道:
“喝吧,多喝幾杯,等到你酒酣耳熱之際,貧僧正好下手!”
趙子原停止吃喝,道:
“大師是對我說話麼?”
花和尚恍若未聞,喃喃道:
“要死也要做個飽死鬼,你快把肚子填飽了,貧僧好打發你上路。”
他陰沉沉他說著,不時夾雜著一聲冷笑,趙子原先時還當他醉酒不知所云,後來越聽越是離譜,大有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之感。
花和尚又足足灌了幾觥酒,忽然伸手人懷取出一副紙牌,將杯盤掃開一邊,向趙子原道:
“來,來,咱人來賭一副牌。”
趙子原一怔,心想這花和尚徵逐酒食之餘,竟還有餘興作賭。出家人的淡泊寡慾,在他身上完全找不出一丁點影子。當下道:
“大師吃喝賭樣樣俱精,只不知對另一門玩道……”
花和尚道:
“你是說尋花問柳這一類的事麼,咱出家人可不作興談這個,施主莫要信口開河。”
他一本正經他說著,就像自己是個言行嚴肅不苟的有道高僧一樣,趙子原聽得提暗暗好笑,道:
“出家人也不作興徵逐酒食,沉緬博射,大師以為如何呢?”
花和尚沉著臉色道:
“小施主,你在指著和尚罵禿驢了,可惜你是將死之人,貧僧倒不便與你計較——”
他陰笑一聲,道:
“但是你依然非同分貧僧賭一賭不可,你押注罷。”
趙子原道:
“區區身上一文莫名,拿什麼來下注?”
花和尚咧嘴笑道:
“貧僧可不是要與你賭錢,乃是賭你一條性命!”
趙子原心子大大一震,道:
“大師可甭拿我消遣,賭命……”
花和尚打斷道:
“誰拿你消遣了,廢話少說,快點掀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