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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衣裳,頭上卻仍是哪根舊銀簪子,雖清爽未免寒酸了些。
梅鶴鳴摟她坐炕上道:“這樣裝扮起來,我的宛娘怎比旁人差。”宛娘聞到他身上一股子脂粉的香氣,不禁有些噁心,略推開他坐到一邊道:“也不知什麼時辰了?”梅鶴鳴知她不慣跟他親熱,便也不強她,笑道:“你只管睡的香甜,早過了飯時,來人,擺飯,回來時聽常福說,劉二送了幾尾極鮮的魚來,讓廚下把頭尾去了,中斷打了魚蓉,配上鮮筍做碗湯來,既清淡又養脾胃,這樣的暑天裡吃最好。”
宛娘卻沒聽他吩咐什麼,目光只落在跟著梅鶴鳴進來後便立在屋角的臘梅冬雪身上,也不知剛才怎樣彈唱取樂,兩人的鬢髮都有些蓬亂,衣裳也不大齊整,兩張小臉在燭火下暈染起淡淡□,眉眼含情,不住瞄向梅鶴鳴。
梅鶴鳴早起出門時的衣裳早不見蹤影,這時身上卻是一件石青縐紗褶子,寬了腰間束帶,襟邊鬆鬆敞開,唇邊尚有幾許胭脂的痕跡,可見這消遣不知多香豔了。
梅鶴鳴吩咐下去,見宛孃的目光落在自己唇上,半晌不動,遂疑惑的抬手抹了抹,在燈下一瞧,不禁有些不自在,雖說這事兒著實不算什麼,即便在他府裡,也時常跟這倆個丫頭消遣一二。
臘梅冬雪是青州知府杜若中去歲送與他的生辰禮,模樣齊整,善彈唱,識情趣兒,跟他時又都是清白身子,故瞧得與其他丫頭不同些,原是想宛娘這裡沒甚消遣,便讓她們兩個過來充了丫頭,平常伺候宛娘,他過來時,也有個彈詞唱曲的樂子。
今兒在趙洪昇府裡因惦記著宛娘,沒吃幾盞酒,便急巴巴尋了託詞搖席破座的家來了,不想宛娘卻睡下了,未免無趣,便在西廂那邊讓下人備了熱湯,沐浴過後,喚了臘梅冬雪過去彈詞兒唱曲。
臘梅冬雪今兒受了吳婆子一頓搶白,兩人越發不服氣,見這個機會,忙著收拾的十分妖嬈去了,梅鶴鳴本就跟她倆不乾淨,見兩人如此,哪還忍得住,摟著又親又摸亂了一會兒,想著宛娘忌諱這倆丫頭,也沒整成真事兒,卻不想還是帶了幌子出來。
揮揮手讓臘梅冬雪下去,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道:“不過跟丫頭玩鬧會子罷了,你莫介懷。”讓吳婆子另打了水來重新洗漱一遍,才坐回炕上。
吃了飯,等屋裡沒了旁人,宛娘才對梅鶴鳴道:“我雖跟了你,卻是個實打實的寡婦,若有了身子,在這清河縣卻如何立足?”
她的話沒說完,梅鶴鳴的臉色便沉了下來:“你想說什麼?”宛娘咬咬牙道:“公子體恤,宛娘只求安生立命,再不求旁事。”
梅鶴鳴道:“你是不想生養爺的子嗣?”宛娘道:“公子的子嗣金貴,哪是我這個貧婦人受得起的,府裡的夫人們該往哪裡擺呢?”
梅鶴鳴不禁冷哼了一聲道:“宛娘,我知你的心思,可爺不放手,你永遠都是爺的人,旁的心思趁早給爺歇了的好,昨兒你累的很了,今兒晚上好生養養精神,底細想想爺的話……”
說完,一甩袖子走了。
聽著腳步聲過了窗下,想來是往西廂去了,宛娘不禁暗暗冷笑,也著實鬆了口氣,雖是無奈屈就,可眼睜睜看著梅鶴鳴剛從別的女人身上爬起來,再跟她親熱,真膈應的不行,若今晚上梅鶴鳴還要跟她……,宛娘都懷疑自己會不會破功,亦或是直接吐他一身。
不過也知這不是長久之計,便是躲過了今兒,明兒如何應付,許是宛孃的運氣到了,夜裡大姨媽就來了。
梅鶴鳴覺得,自己對宛娘是不是太好了,好得這婦人越發大不識好歹,不給她避子湯,原是憐惜她,避子湯最是傷身,倒不妨自己一番好意竟被她當成了驢肝肺,進了西廂後,越想越氣。
吳婆子剛才就在外間伺候,自是什麼都聽了去,這會兒見公子的臉色黑沉一片,想到宛娘,吳婆子又覺有些可憐,雖說跟了公子是福氣,可這福氣若長還罷了,若短,說不準就是禍事,宛娘雖是個大字不識的寡婦,難得卻是個通透人,也是個正經婦人,想來不是公子使了手段,必不會這樣不清不白的從了公子的,為自己將來的後路打算也無可厚非。
想到此,心軟了些,便勸道:“公子休氣奶奶,奶奶白日跟老奴說了幾句體己貼心的言語,話裡話外卻是怕將來沒著落,倘若公子來日不眷顧於她,她一個寡婦,真有了孩子,在這清河縣如何過活下去。”
梅鶴鳴道:“她若有了爺的子嗣,難不成還能虧了她,便是納進府去是什麼難事,她倒是一門心思要給爺斷了恩情,就沒見過這等不知情識趣的婦人。”
氣著氣著又覺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