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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兩隻雪般的皓腕,兩隻福壽字的銀鐲子,在燈下劃過一彎亮閃閃的光芒。
宛娘側頭瞧瞧炕一頭的裙子,拿過來圍在身上,繫了腰間裙帶,微微轉了一圈,只覺裙襬飄飛在燈下紅彤彤那麼好看。
李家婆娘那天摸著這紅緞感嘆道:“她出嫁那會兒,哪有這樣的好衣料,她釀就給她扯了尺頭紅布,做了件襖,連褲子都是半舊的,那時家裡窮的什麼似的,也沒閒錢做好衣裳穿,你倒是個有福氣,雖說再嫁,王青倒是跟初回娶媳婦兒一樣看待,那一樣都置辦了個齊全。”
想王青這些日子,得了閒便去外頭找活兒來做,賺了錢,不是給她添東西,便是給家裡置辦新傢伙什,倒真是個過日子的好男人。
宛娘計量著趕明兒成了親,待存幾個錢,給王青買個腳力,也省的來去都靠兩條腿兒,正想著,忽聽外頭有人叫門,宛娘忙換下嫁衣,放到一邊,略攏了攏頭髮出去,立在門內問:“是誰?”吳婆子道:“是我,錢家的吳婆子。”宛娘聽了聲兒,只覺半邊身子唰一下涼了,真是怕著怕著還是來了……
☆、以死相要挾
大妮披了衣服從那邊屋裡出來:“嫂子,是什麼人,這麼大晚上叫門?”宛娘道:“是錢家的管事媽媽,我慣常跟她們家太太有些來往,也能說上幾句話兒,想是有什麼要緊事,既是讓媽媽來接,我便過去一趟,你自睡你的覺,我去去就回。”
回屋翻出那兩個包袱,提在手裡,想了想又從針線簸籮裡尋出剪刀藏在袖中,出來又叮囑了大妮一句:“倘若我天亮不回來,也不要驚動你姑她們,只說我一早去了錢家,你姑便明白了。”大妮應了,等宛娘出去從裡面閂了門,回屋睡下不提。
只說宛娘,坐進轎子裡,轎子抬的甚穩,可心裡卻跟挑了十五桶水上山,七上八下那麼不安定,掀起側面窗簾,只見當空一輪明月,雖不算圓滿卻很是皎潔。
宛娘想著自己見了梅鶴鳴該怎麼說,梅鶴鳴若是強逼著她,她該如何應付,等等……一顆心亂七八糟全沒個章程。
路本不長,不過一時便到了門前,落下轎子,吳婆子扶著宛娘下了轎,宛娘手裡提著一隻包袱,另外一個交給吳婆子提著,立在門前,望著夜風中不住搖曳的紅燈,未免有些躊躇。
吳婆子暗歎了一聲,小聲提醒了她一句:“爺從京裡快馬加鞭趕著回來的,片刻都沒歇息,就讓老奴去接奶奶過來,奶奶需小心應對。”
宛娘低聲謝過她,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過了二門,只聽屋裡隱約傳來絲竹婉轉的聲音兒,吳婆子也是一愣,心話兒,剛頭走的時候,瞧爺那樣兒哪有心情聽曲兒取樂,怎的這會兒……想著不禁瞥了眼立在那邊的隨喜兒,隨喜兒偷瞄了宛娘一眼,嘴唇動了動,低下頭沒敢吱聲兒。
吳婆子伴著宛娘上了臺階,立在廊下,往裡通報了一聲:“爺,奶奶到了。”半天只聽裡頭嗯了一聲,並沒有旁的言語,吳婆子沒法兒 ,立了一會兒又報了一聲:“爺,奶奶來了。”才聽裡頭說了聲:“進來。”
兩邊的婆子這才打起簾子,讓宛娘進去,宛娘抱著懷裡包袱,抬頭瞧瞧天上的大月亮,不禁暗道,成敗就此一舉,若僥倖過去,從此跟王青便過個踏實日子,若過不去,宛娘咬咬牙,過不去也要過去,好容易有了盼頭,她不想再跟梅鶴鳴不清不白的熬日子。
宛娘一進外屋,只見隔著裡間輕紗幔帳,臘梅冬雪一邊一個,臘梅挑動著絲絃正唱了一曲會情郎,說不出軟糯綺麗,那情兒意兒,從小嘴唱出,簡直能勾去男人的魂,冬雪卻倚在梅鶴鳴懷裡,手裡執壺正陪著梅鶴鳴吃酒:“爺,吃了奴婢手裡這盞酒,一會兒可不要舍了奴。”
梅鶴鳴手指抬起冬雪下巴,手指在她臉頰上來回撫了兩下,冬雪的便把她柔軟的身子貼了過來,水杏一樣的眼裡含著萬般情意,哪是外屋木頭一樣立著的宛娘可比,梅鶴鳴親上冬雪的紅唇,狠砸了半晌,直親的冬雪身軟體酥,嬌喘微微,叫了聲爺……滿身滿眼都是春情。
梅鶴鳴伸手進去她腰間,挑開裡頭系的汗巾子,探進褻褲內,去撫那玉門□,冬雪臘梅早被梅鶴鳴收用,這一向久曠,哪裡禁得住梅鶴鳴的手段,又知宛娘便在外屋,若跟爺在這屋成了事,豈不是一巴掌打在宛孃的臉上,這口氣可算出了,故此越發□不斷。
宛娘不禁暗暗冷笑,梅鶴鳴這樣作為,難道還指望著她吃醋不成,宛娘垂下眸子,立在外屋臉色都未變一下,梅鶴鳴忽然把冬雪推到一邊喝道:“下去。”冬雪唬了一跳,匆忙繫上褲子跟臘梅撩開帳簾從宛娘身邊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