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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娘不禁暗驚,心話兒,難道被她瞧破了自己的心思不成,說這些話給她聽,卻是為著什麼?可惜便是吳婆子舌翻蓮花,宛娘心裡的主意也變不了。
梅鶴鳴待自己那些心思,不過是貪著自己新鮮特別,跟那些順著他來的女人不一樣罷了,如今這是還沒膩煩呢,自然千好萬好,趕明兒膩了,跟旁的女人有什麼不同,說不得還更不如了,倒該早做計較脫開他的掌握,才是明智之舉。
心裡這麼想著,嘴上卻道:“媽媽的好意宛娘知道,待爺迴轉,宛娘自當盡心侍奉。”雖她應的爽快,吳婆子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了。
自打上回鬧了一場,宛孃的性子越發難琢磨起來,若說對爺無心,也不像,若說有意,爺這都走了多少日子了,也沒見她問上一句,虧了爺還巴巴的讓人捎信來報平安,還有對香巧翠玉兩人。
那兩個上回從這裡得了便宜過後,也不知思量些什麼,倒是隔三差五就撞過來,宛娘倒是好性兒的迎著,那倆可是什麼好貨色,不定安的什麼壞心呢,宛娘卻一心當了正經說話兒的姐妹,連點兒防備心都沒有,這麼個性子虧了當初沒進府去,便是有爺護著,進了府還不定怎樣呢。
正說著外頭丫頭道:“二孃三娘來了。”吳婆子不禁暗暗皺眉,真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不定又惦記什麼東西了,悄讓丫頭把屋裡宛孃的妝匣子收起來。
香巧翠玉兩人在宛娘這兒得了些好處,心裡倒是越發不平起來,想這宛娘不過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寡婦,怎麼身邊得了這麼些好東西,穿金戴銀的打扮起來,都趕上當初爺的正頭奶奶了,也不知使了什麼狐媚子手段,倒比明月樓那個粉頭月卿還厲害幾分,霸住了爺的寵,讓她們連面兒都見不著。
來了幾回暗暗忖度,也沒瞧出什麼來,姿色尋常,不會彈詞,更不會唱曲兒,木呆呆的就知道做針線,哪有什麼風情,也就臉皮白淨了些,這也不算多稀罕,性子也傻,毫無心機,怎生想個法兒算計著她失了爺的寵才好。
即便算計不上她,兩人這會兒跟她常往來,等爺回來,不是也能瞧見爺的面了嗎,兩人心裡打著諸多主意,哪裡肯不來,多大的雪也攔不住。
本來前幾次宛娘打點起精神應付這兩個蠢女人,是想從這兩個女人身上找到能出去的機會,怎耐至今都沒尋著,基本上來說,這裡的女人都是不出門的,一年中可以出門的日子就那幾天,離著現在最近的就是元宵節。
宛娘記得梅鶴鳴跟她說,十五之前便要回來的,若梅鶴鳴回來了,自己即便有機會逃出去,成功的機率也會大大降低。
隨著日子越來越快的滑過去,宛娘心裡也越發焦急起來,這會兒哪還有心思應付這兩人,略說了幾句話,便推說身上不好。
吳婆一瞧,藉著這個由頭把香巧翠玉請了出去,香巧翠玉吃了一次冷待,心裡雖有些不自在,卻也沒就此罷休,到了初一這日過來拜年,過後仍是三五日便來一趟。
話說時間迅速,轉眼就到了正月十五這日,宛娘心裡是把漫天的神佛都拜了個遍,就盼著梅鶴鳴回不來,老天還算開眼,從正月十三就開始落雪,到了今兒後半晌兒才停下,雪雖比不得前次那場,卻也連著下了兩日,吳婆子道:“今年的雪倒是勤,聽見小廝說城外的官道上積的都是雪呢,馬車走著都打滑,想來爺是趕不回來過十五了。”
見宛娘臉上有些不虞之色,便勸道:“爺不回來也沒什麼,陳夫人不是邀著奶奶晚上去瞧燈嗎,奶奶且去散散吧!一年裡才趕上這麼一回,在家裡悶著做什麼,咱們青州府的燈節雖比不得京城,也很是鬧熱,兩縣八鄉里的百姓都趕到青州城裡來看燈呢。”
宛娘卻搖搖頭道:“人家夫妻出去看燈,我若跟去,陳大人不免要避開去,卻攪了人家夫妻倒沒意思。”宛娘自然也不傻,跟著陳夫人出去,哪裡還能跑的了,吳氏身邊丫頭婆子的,人口眾多,一人一雙眼睛擱哪兒瞅著,她跑哪兒去,卻是要香巧翠玉兩個最為恰當。
她瞧了些日子,那兩個舉凡出來,身邊只帶著小丫頭,坐著車就來了,沒那些尾巴跟著,便是有個車伕到了街上,自然守著馬車等著她們,沒有跟著逛的理兒,只是這都吃過了晚上飯,怎還不見影兒。
前次兩人過來就跟她說了,邀著正月十五一起出外觀燈呢,瞧那兩人眼色,定是想要使什麼壞了,宛娘倒是怕她倆不使壞,若使壞就更得了機會脫逃。
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