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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沒什麼觸動,不怎麼意外地想道:“果然。”
以他多年來對臨淵閣的瞭解,最後做主的不是三人就是五人,五個人的可能性大,臨淵閣中有許多獨到且極其精巧的火機鋼甲,因此必有靈樞院的人,當年給顧昀醫治耳目的陳家人是以臨淵閣名義出手的,顧昀不可能會無條件信任他們,中間必有老侯爺舊部牽線,因此肯定還有代表軍方的,瞭然和尚一直充當四方聯絡的角色,可能也算一個,代表護國寺,那麼其餘兩個很可能一方掌控著“財”,另一方就是太原府陳家。
五個人裡,只有瞭然和靈樞院他把握大一些,其他三方都懸而未決。
世上除了長庚自己,只有陳姑娘最瞭解烏爾骨的可怕之處,她向來對事不對人,不可能會因為私人感情而支援他。而掌控“財”的人通常容易為家業所累,在這種情況下很可能會往後縮,代表軍方的……如果如長庚猜測真是鍾老將軍,那鍾蟬還真不一定會為他說話,後面兩方面的人各有門路,他很難接觸到,只有陳輕絮隨軍西北,屆時必以木鳥傳書,能給他可乘之機。
長庚將看完的海紋紙湊在火盆上點著了,幽幽的火光照亮了他年輕俊美的臉,使他看起來竟有一些不真實。
“大哥……”葛晨訥訥地叫了他一聲,這小圓臉對他的雁親王發小忠心耿耿,但不傻,他大概能猜出陳輕絮的加密木鳥可能和臨淵閣的最終決策有關,雖然按著長庚所託做了偷換字條的事,但心裡一直揣著疑慮——長庚一向坦坦蕩蕩,疏闊通達,從未沒有做過這種見不得光的事,這回為了臨淵閣這樣……是為了權力嗎?
“我並非一定要得到臨淵閣不可。”長庚彷彿知道他在想什麼,神色淡淡地對葛晨解釋道,“但我在朝中時日太短,雖然暫時有皇上撐腰,還江大人等一干新銳跟從,畢竟根基尚淺,很多事情施展不開。別的能等,但前線上的紫流金和銀子等不起,這種時候我只能退而求取臨淵閣之勢力,倘若有時間,所有問題都可以光明正大地慢慢解決,就怕洋人不給我們這個時間。”
葛晨聞言後背一挺,心裡的疑慮頓時煙消雲散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這我和小曹都明白的,唔……大哥,你也多注意保重自己,否則別等到時候侯爺班師回朝了,你又累倒了,那他豈不是要找我的麻煩?”
說完,他好像想象出了侯爺找他麻煩的具體過程,自己被自己嚇得打了個寒戰。
長庚臉上的神色柔和了些:“我就管到這場危局過去,等天下太平了誰還樂意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咱們也不能白給他們幹活,屆時得讓皇上在風景最好的地方封給我一座山頭,在山上弄一片桃花林子,春天賞花,夏天吃桃,山下還得有溫泉,我打算漫山遍野地養點雞鴨,下了蛋就直接扔到溫泉裡煮……”
葛晨的肚子“咕”一聲,長庚一愣,隨即兩人同時大笑起來,長庚一躍而起:“太晚了,別驚動王伯他們了,咱哥倆自己包點餃子吃。”
葛晨頗為不好意思道:“不、不好吧,大哥,哪能讓親王殿下動手剁餡擀皮……這也太那個……”
長庚睨了他一眼:“吃不吃?”
葛晨斬釘截鐵道:“吃!”
兩人於是黑燈瞎火地溜進侯府的廚房,將打瞌睡的老廚娘趕回去睡,咣咣噹當地折騰了一通,聽著打更的動靜,一人捧著鍋蓋,一人就著笊籬,十分不講究地直接在廚房裡分吃了六十多個餃子,葛晨燙得“嗷嗷”直叫,依稀彷彿又回到了那“裡出外進”的鄉下少年時光。
好時光都在半夜三更,青天白日下還是步步驚心。
一個月以後,烽火票依然沒有落實,連李豐皇帝都被吵得煩不勝煩,一場悄無聲息的清洗逐步開始了。
先是督察院連上三道摺子參雁親王一手遮天,軍機處私自卡扣朝中官員奏摺,使怨聲有礙天聽,所謂烽火票完全是胡搞,是拿著朝廷的顏面丟在地上踩,禍國殃民。
雁親王命人將軍機處有史以來上傳與打回奏摺的記載全數擺在朝堂上,所有打回的奏摺均記錄在案,何時、因為什麼打回,並全部有簡報上奏至西暖閣,無一份有出入,當庭令人啞口無言,隨即雁親王以“才疏學淺,難以服眾”為由,奏請隆安皇帝卸去身上一干職務,李豐照例不準,這位剛滿二十的親王殿下年輕氣盛,扭頭便稱病辭朝,跑回侯府閉門不出。
滿朝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老狐狸精,還真沒人這麼明目張膽地鬧脾氣,李豐一時哭笑不得,可還沒等他微服出宮上門哄,雁親王一走,朝中立刻出事。
先是軍機處群龍無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