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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庚溼漉漉的手心一瞬間出了一層冷汗。
“他知道了。”長庚心裡忽悠一下,冰冷地沉了下去。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再環環相扣的計劃中途也未免會產生波折與意外,對於長庚來說,他遭遇的第一個意外就是那日朝堂上自請南下時一番慷慨陳詞沒來得及說,就被意外站出來的顧昀一錘定音。
箭在弦上不能不發,他只好硬著頭皮往下走,將自己諸多佈置做得越發隱蔽。
涉及到顧昀,算無遺策的雁王總是要糊上一時片刻——倒不是腦子不夠用,是他實在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打算。
一方面,他很想像瞞過徐令一樣順便瞞過顧昀,陰謀詭計畢竟失之磊落,到底落了下乘,他不想讓顧昀見到自己是怎樣機關算盡的,也一點也不敢去想顧昀會如何看待這件事。
另一方面,他心裡又破罐子破摔地隱隱希望顧昀能明察秋毫,那近乎是一種對極親近之人無理取鬧一般的撒嬌心態——想讓那人知道,自己就是這樣的貨色。
他那麼矛盾,既怕碰到顧昀那堅硬的底線,又總是忍不住想要試探。
大約世上最難測的並非敵人的險惡,而是心上人那再真摯也時時讓人覺得飄忽的用心吧。
顧昀似有意似無意地回頭看了他一眼,長庚的眼皮不受控制地掀動了一下,似乎想要躲閃,隨即又直直地看進顧昀眼裡,目光如鉤地想從中扒拉出一點蛛絲馬跡。
可是這時,葛晨偏偏不長眼色地湊過來,在顧昀耳邊道:“大帥,我懷疑洋毛子的重甲有特殊工藝,比我們的省紫流金,要麼你們先收拾人,我去把這重甲拆開看看,偷個師!”
葛晨這麼一冒頭,剛好轉移開了顧昀的視線,倉促間長庚什麼意味都沒能從那一眼中咂摸出來,而周圍盡是礙眼的外人,他不能上前問個清楚,只好兀自七上八下。
顧昀聞言,指了個親衛跟著葛晨,拍板道:“偷不回來我可當你是偷懶,回去軍法處置,走——”
他一聲令下,二十幾個黑烏鴉悄無聲息地圍了這小小的西洋崗哨所,悄無聲息地就把裡頭那幾個還在大夢春秋的西洋兵收拾了,從崗哨中搜羅出一套駐軍防控圖,幾套輕甲,一行人各自將輕裘甲穿在身上,到時候只要將面罩往下一放,誰也看不出來裡面的人不是原裝的。
顧昀一指瑟瑟發抖的西洋兵俘虜:“給他穿上輕甲,金匣子裡裝一根引線,敢搗蛋就把他炸成餃子餡——對了,小葛呢?”
葛晨忙一路小跑地跟過來:“哎哎,大帥我在這!”
顧昀一看,這麼一會工夫,此人不但將洋人的重甲拆了,還雁過拔毛地將那重甲中的整個核心動力拆了下來,守財奴似的綁在腰間不肯放下,一雙眼亮得活似掉進了米缸裡的耗子,屁顛屁顛地跑過來說道:“顧帥,我也要假扮西洋兵嗎?我要把這個帶走,有肚子大一點的輕甲嗎?”
顧昀意味不明地打量了他片刻,指揮手下親兵將葛靈樞五花大綁,忽然笑道:“穿什麼輕甲?好幾十斤那麼沉,我這倒有個更合適的角色給你,你也不必便裝,假扮成來敵陣偷雞摸狗還被捉住的奸細怎麼樣,萬一被人盤問,咱們也好有個託詞——對了,正好你帶著這玩意也像人贓並獲,綁起來!”
葛晨一臉震驚地取代了方才的洋人俘虜,被兩個鐵面無情的親衛抓起來綁成一團,手腳吊在長杆上,晃晃悠悠的被人挑著走。葛晨又不傻,隱約覺得自己可能是哪裡得罪大將軍了,顧昀故意整他,忙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長庚:“王……”
“王什麼?”顧昀將鐵面罩往下一放,聲音從冰冷的面罩後面傳出來,鍍了一層寒霜似的,“堵上他的嘴,俘虜不許亂叫喚。”
自己還在七上八下的雁親王根本不敢出聲,在他的默許下,葛靈樞整個人變成了一團人字形的冤屈,被一根長杆挑走了。
一行人大搖大擺地扛著“俘虜”前往西洋人駐軍所在,臨近破曉,已經穿過了江南大片的無人區,逼近敵陣。此時,透過千里眼,他們已經能看見趴在江面上的那隻駭的西洋水怪,那些虎鯊一般來去如風的西洋蛟橫行,這還是幾個人頭一次直面這些旋風似的西洋蛟,徐令一時看得有些眼暈,西洋人的防線太嚴密了,他雙手都是冷汗,不知道這幾個人究竟是怎麼做到在敵陣中依然大搖大擺的。
還沒來得及靠近駐地,幾口短炮的炮口就移動過來,黑洞洞地對著他們。
徐令艱難地嚥了口口水,這時,他一側的肩膀被人按住了,徐令聽見雁王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怕的時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