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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以死清君側!”
話音未落,周遭一干黨羽立刻附和道:“如奸臣難制,誓以死清君側!!”
李豐瞠目結舌,當他環顧周遭,只見滿目都是陌生面孔,披甲的偽禁軍虎視耽耽地圍著他,那些朝殿上看熟的面孔如今一個比一個陌生,個個都彷彿是披著人皮的鬼魅,青面獠牙地準備對他一擁而上。
這就是君臣。
武帝當政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元和先帝當政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李豐自知或許比不上武帝那開疆拓土的一生,難道連那位他一直在心裡暗暗不滿的父親也比不上嗎?
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一點。
可是再不能接受,似乎也是事實,因為元和先帝在位的時候,並沒有外敵圍京,也沒有一波又一波的反賊想著要把他拉下金鑾寶座。
這一剎那,李豐來不及有太多的憤怒或是恐懼,只覺得一個大巴掌當空扇在了他臉上,自繼位以來已有三千多日夜,他未嘗有一夕安寢,夙夜奔忙,如今看來,竟都是徒勞,反倒不如先帝那整天泡在女人堆裡傷春悲秋的懦夫。
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自尊寸寸皸裂,在神色冷漠的叛軍面前灰飛煙滅。
“好……”李豐渾身都在發抖,“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
方欽低下頭,不去與他有目光接觸,到了這種地步,方欽心知自己已經不再難裝什麼忠臣良將了:“皇上恕罪,那李旻一手遮天,目無法度,罔顧祖宗,臣等心憂社稷,別無他法,方才出此下策,實在罪該萬死,然而眼下賊人橫行,其黨羽勢力遍及全境,雁王一死,這些人必要作亂,還請皇上早下決斷,清理徹查。”
李豐咬牙切齒道:“你還要挾朕?”
方欽利索地往地上一跪,面不改色道:“微臣不敢,微臣知道皇上受驚,心神不定,已將諭旨擬好,請陛下過目。”
說完,旁邊立刻有人雙手捧上一封聖旨,果然條分縷析、面面俱到,只差玉璽蓋章了。
李豐發狠甩開架著他的兩人,驀地上前一步,探手抓住那手持聖旨之人的領子,繼而狠狠一搡——
盛怒之下,李豐全然忘了自己那條一直沒好利索的瘸腿,這一下沒站穩,被他推搡的人紋絲不動,他自己先往一邊倒去。
朗朗乾坤之下,周圍一圈大梁子民,居然沒有人扶他一把,真世家與假禁軍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天子摔了個憤怒的屁/股蹲,輕蔑地冷漠著。
就在這時,一個禁衛模樣的人一路小跑過來,想必也是個冒牌貨,此人先看了李豐一眼,隨即又轉頭對方欽說道:“大人,亂臣賊子已經伏誅了!”
李豐的雙腿完全失去了力氣,他動作可笑地坐在地上,從牙縫中迸出幾個字:“太子呢?”
假冒的禁衛先是看了方欽一眼,得了首肯,方才小心翼翼地對李豐道:“太子……太子被刺客……呃,請皇上先節哀。”
李豐腦子裡“嗡”一聲,炸了。
他胸口一陣冰涼,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口血已經嗆咳出來,李豐坐在地上,看著粘稠發黑的血跡順著指尖往下流,心裡茫然地想道:“朕為什麼會這麼狼狽?”
方欽臉上猶豫的神色一閃而過,下意識地伸出手,似乎想去扶李豐一把,但到底還是沒有碰他,手伸了一半,又縮了回來,臉上的猶豫與不忍海潮似的褪去,他冰冷地說道:“皇上膝下並非只有太子,哪怕三皇子年紀尚幼,還有大殿下勤懇好學,聰明良善,請您為江山社稷保重龍體,以眼前要事為重!”
說完,他一手拽過手下捧著的“聖旨”,託到李豐面前:“請皇上過目!”
李豐揮手將方欽手中的“假聖旨”打到一邊:“你做夢!”
方欽沉默地抹了一把被假聖旨抽了一下的臉面,保持著跪地的姿勢,上身微微前傾,輕嘆了口氣,用一種十分和緩的語氣低聲道:“皇上,您龍體在我們手裡,外面哪怕成百上千……哪怕北大營來了,也照樣誰也不敢動,今日這聖旨,您下也得下,不下也得下——皇長子有什麼不好呢?臣聽說他性情溫和內斂,頗有皇家風範,和雁王那個來歷不明的野種不一樣,這才是我大梁皇室應有的氣度,您不覺得嗎?”
李豐胸口劇痛,整個人如墮冰窟,透心涼,他急喘幾口氣,冷笑道:“然後呢?諸位愛卿必然不會等著朕秋後算賬,然後你們打算將朕怎樣?軟禁?還是直接殺了?皇后身體嬌弱不理事,大皇子母家滿門抄斬,無依無靠,天生就是個當傀儡的好料子……果然打得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