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est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顧昀拎著馬韁繩往後輕輕一仰:“讓你多少次了?不是仗著有傷撒嬌就是跟我耍賴——沒門。”
長庚什麼都好,唯獨有一點,控制慾太強,特別對顧昀,恨不能連穿衣餵飯這些事都一併做了。平日裡他都會有意剋制,儘量不讓顧昀不舒服……不過到了床上卻管不了那麼多了。
長庚輕聲細語道:“義父,伺候得不好,我可以用心學。”
顧昀:“……兒子,你其實不用那麼操勞。”
已經過了北大營駐地,顧昀便沒著甲,只穿了一身便裝的長袍,袖口比腰身還寬些。
長庚一探手就抓住他的袖子,不言不語地左右晃了晃。
他們路上經過一個村鎮的時候,偶然看見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哭哭啼啼地拉著大人的袖子,撒潑要糖吃,從那以後長庚就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原封不動地學了過來,並且大有要將其發揚光大之意。
他小時候,世上沒有一條袖子可以讓他拉,如今縱然長得頂天立地,也總像是有遺憾,想一股腦地從顧昀身上都補回來。
顧昀一邊笑一邊起雞皮疙瘩:“說不行就不行,鬆手——殿下,你要臉不要了?”
長庚不肯松,大有不將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扯成個“斷袖”不罷休之勢。
沈易和江充帶人迎出城的時候,遠遠地就看見雁王坐在車裡,正探出頭和顧昀說話,顧昀任自己那神駿懶洋洋地溜達,眼角掛著一點笑意,嘴角卻繃著不搭理。
雁王第一次說了句什麼,顧昀在他手背上敲了一下,逼著他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手。
雁王好像不死心,又說了句什麼,顧昀把他的車簾拉下來了,好像打算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等到了雁王第三回扒開車簾露出頭來的時候,顧昀終於繃不住笑了起來,怕了他似的擺擺手,似乎就妥協了。
江充看得一愣一愣的。
沈易嘆道:“大帥幸虧自己沒孩子,不然了不得,非得寵出個青出於藍的混世魔王來不可,我看他對雁王殿下就說不出三聲‘不’來,什麼事求兩次不成,第三次再問,他準保答應。”
江充還沒回過神來:“我以為侯爺久不在京城,和雁王之間只有個義父子的名份,看來情分是真的很深。”
沈易一聽“情分”倆字就想歪了,方才感慨顧昀做不了嚴父的心情拐了個彎,心裡罵道:“顧子熹這色令智昏的東西,一輩子就沒個正經的時候,光天化日之下又在那散什麼德行呢?”
“色令智昏”的顧昀鼻子有點癢,扭頭打了個噴嚏,一轉臉就看見了滿臉“見將相和,吾心甚慰”的江大人和一腦門“注意影響,丟不丟人”的沈提督。
重新端莊起來的雁王還沒來得及下車,就被請進宮了。
沈易充滿譴責地一眼一眼瞪著顧昀,方才答應了十分喪權辱國的事的顧昀這會正後悔,沒好氣地問道:“看什麼看?”
老學究沈提督義正言辭地指責道:“不是我說,你有時候也太不像話了。”
顧昀:“我怎麼了?”
沈易:“像個被狐狸精勾了魂的色鬼。”
顧昀:“……”
真是“冬雷震震”“夏雨雪”一般的冤情,還百口莫辯……真想跟姓沈的割袍斷義。
好在他還沒來得及對沈提督下毒手,沈易就用正事堵住了他的嘴:“我算著你這幾天就該到了,也就沒派人給你送信,兩件要緊事得和你說——第一,北蠻的加萊熒惑派人來了。”
顧昀臉色一變。
自從玄鐵營緩過一口氣來、平定西亂之後,一直虎視眈眈北向而駐,很大程度上緩解了北疆防衛的壓力——玄鐵營是加萊熒惑一輩子的噩夢,有他們在,十八部狼王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北疆從來貧瘠,養點牛羊還要看老天爺的臉色,這一戰,大梁尚且打得兜了家底,別說滿心想著復仇一直忽略生產的加萊熒惑。
長此以往,他們耗不起是理所當然的。
顧昀:“來和談?”
“嗯,”沈易點點頭,“這事沒來得及上大朝會,皇上召我們幾個人入宮議了議對方的條件——你知道我是什麼感覺嗎?”
顧昀眉尖一跳。
沈易道:“像當年老狼王加供紫流金、提出以身為質時一樣。措辭口吻都熟,又謙恭又真心實意,條件開得很爽快,子熹,你相信他們嗎?”
顧昀沉吟片刻,緩緩道:“不是很信,蠻人和西洋人不一樣,西洋人只是貪婪,但蠻人卻是世仇——尤其加萊熒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