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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是她最喜歡的哥哥。
陶嫤拍了拍床沿,“哥哥起來。”
身穿藏藍纏枝葡萄紋錦袍的少年一愣,沒想到她會如此好說話,少頃才扶著五開光繡墩站起來。蓋因跪得時間長了,他膝蓋泛疼,一個踉蹌險些往前栽去。
陶嫤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臂上傷口撞上金絲楠木床頭,疼得倒吸一口氣。
兩人均是一副狼狽相,對視一眼後忍不住雙雙失笑。陶嫤神秘兮兮地湊到他耳邊,用兩人才聽到的聲音說:“哥哥,我不怪你。但是你得答應,以後絕不能拋下我。”
陶靖想到這回就是因為他走得快,沒有注意身後情況,才害她摔得如此重,當即沒有猶豫地點頭,“好!”
空口無憑,陶嫤環顧一圈沒找到紙張,索性伸出小指頭與他拉鉤鉤。
再怎麼說陶靖都十五歲了,做這舉措委實幼稚了些,但見叫叫一臉認真,唯有妥協。
殷氏看得好玩,摸了摸兩人的腦袋瓜,“叫叫才醒,應該多休息一些。我跟你哥哥先回去,傍晚再來看你。”
陶嫤乖巧地點頭,目送他們離去,沒有多問一句。
若是以前她會疑惑阿爹為何不來看自己,但是現在她清楚得很,此時陶臨沅正在陸氏房中。他才跟阿孃大吵一架,便迫不及待地到她房裡尋求慰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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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氏只是個侍妾,婚前是陶臨沅的開蒙丫鬟,論地位根本比不上出身國公府的殷歲晴。
不過陶臨沅中意她,一顆心都在她心上,便是她的能耐。
上輩子殷氏和陶臨沅關係不和,泰半原因便是她從中挑撥,他們動輒三天一吵,五天一鬧,明明是一對新人,最後卻生生成了怨偶。就連殷氏的死,也跟她脫不了干係。彼時陶臨沅一門心思袒護她,以至於殷歲晴含恨而終,對他再無眷戀。
直至陶嫤揭開了陸氏的真面目,陶臨沅才幡然頓悟,可惜遲了,殷氏早就不在了。
陶嫤暗暗下定決心,上天既然給了她一次機會,她就一定要改變這局面,再不能重蹈覆轍。
記憶中最後一眼,是左相府荒敗的朱門。
此時陶臨沅只是個五品官員,尚未官升宰相,跟二叔三叔一家人住在陶府中。不管怎麼說陶臨沅是她親爹,她不能對他坐視不理,那樣的慘劇,能避則避。
她記得最後是魏王江衡即位,誣陷陶臨沅謀反的人應當不是他。
不知為何,陶嫤就是有這樣的肯定。
蓋因阿孃與宜陽公主交情甚篤,契若金蘭,而宜陽公主是江衡的長姐,三人從小就是玩伴,江衡一直把阿孃當做姐姐看待。當他得知阿孃去世真相時,曾不顧身份,在靈堂上對陶臨沅大打出手。下手之狠,直把他打得三天下不了床。
這樣重感情的人,應當不會做出那種事。
陶嫤想起他當時的模樣,禁不住渾身一激靈,至今覺得可怕。
然而更可怕的事,是在宮廷宴上第一次見面。她從小就畏高,江衡不顧她的反抗把她舉過頭頂,當眾轉了三大圈,嚇得她嚎啕大哭,別提有多可憐。從此見到他便躲得遠遠的,再也不敢靠近一步。
算算時間,好像就是今年中秋,距離宮宴還剩半個月時間。
陶嫤有點為難,如果她想改變日後相府的命運,便要跟魏王打好關係。但是……她是真不情願……
想得多了頭疼,陶嫤疲憊地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得格外踏實,大抵是她飄蕩了許久早就累了,一直睡到日暮西陲,才慢悠悠轉醒。
床邊守著個人,仔細一看正是陶靖,也不知來了多久。
燭光照在他的臉上,顯得少年稜角分明,俊顏清秀。見陶嫤醒來露出一笑,略有些期待,“醒了?”
陶嫤睡得頭昏腦漲,甕聲甕氣地嗯一聲,“哥哥何時來的?”
“有一會兒了。”陶靖笑意漸深,幾乎不錯眼地盯著她。
陶嫤被看得發毛,“怎麼了?”
他憋了許久,就想看到叫叫歡喜的模樣,特意賣了個關子,“府上有幾樣從西域送來的寶貝,阿孃留下一物說是要送你,你猜是什麼?”
陶嫤哪能猜得著,便央他告訴自己。
陶靖叫人把東西送入屋裡,不多時從屏風走出一個丫鬟,小心翼翼地抱著一隻貓兒大小的動物,金黑斑紋,圓耳綠目。
它似乎睡著了,一動不動地。
陶嫤一眼便認出它來,驚喜地睜圓了雙目,伸手便要接過來。
陶靖及時攔住她,這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