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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道:“不錯――”一揮手收了琚雪,任公孫先生連滾帶爬,向錢大寬跑過去,剛才錢大寬稱他“龜兒子”,他卻似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滿臉俱是喜色。離錢大寬還有半丈左右,突地“啊――”一聲慘叫,胸口透出大片血跡。
一截細長的劍尖,自公孫先生胸口透出。
公孫先生身後,不知何時站立了一個灰衣殺手。
錢大寬呵呵連笑,笑聲中竟彷彿含了幾分陰狠之意:“你想要歸雲莊?……你真是蠢蛋一個,歸雲莊為我必得之物,我怎能捨得給你?!”
我微微搖頭,眼中滿是憐憫,“狡兔死,走狗烹……枉你熟讀經史,這樣淺顯之理,你竟然不知道?……”但見公孫先生臉色奇白,喉頭荷荷連聲,張口想說什麼,卻是一口鮮血直噴出來,什麼話也沒說出,就此身亡,死時眼睛睜得大大,顯是死不瞑目。他是做夢也沒想到,眼前這個粗陋不文的商人居然下手如此狠毒。
錢大寬哈哈大笑,彷彿剛才只是踩死一隻螻蟻,道:“這個龜兒子死得好!要是喪命在卿相手上,沒地汙了卿相玉指。”
“是麼……”我目光環視,只見四周都是灰衣殺手,自己現今真是凶多吉少,卻不知怎地,心中卻有說不出的平靜坦然,我淡淡道:“錢當家此次對付歸雲莊,可謂手段鄙下,人神共忌,少一個人知道,便少一分威脅,死人當然什麼秘密都不會說了。”
錢大寬眼睛落在我身上,不住點頭道:“好人才,好人才!……這樣的人才……可惜,可惜。”
“不能用之,勢必毀之。”我道:“我只是有一事不明,我自忖與錢當家無怨無仇,為何閣下竟對我一個女子趕盡殺絕,必除之而後快。今日我若不問個明白,恐怕便是死在錢當家手下,也是要做個糊塗鬼!”
錢大寬輕輕搓掌,一顆肥頭不住搖晃,嘆道:“白衣啊白衣,虧你還被人稱作聰慧無雙,只要除去了你,歸雲莊怎麼還能立於絳州,除了你,雲逸揚一個黃毛小子怎成的了氣候?和了你,我就可以控制整個絲織!都說那個什麼‘溫柔’殺手最是厲害,可以讓人無聲無息消失於世,我才不惜重金來殺你,卻沒想到你居然一直活到現在!我就是再愛才,一想到你一天不除,歸雲莊一天不能到手,我就想早些除掉你!”
我牙齒用力咬住下唇,一絲鮮血緩緩沁了出來,道:“這……這就是你要殺我的原因……?”我突然哈哈大笑,笑聲異常響亮,笑中充滿了狂亂與痛苦,直迴盪在空中――
原來如此……
這就是真相!
這就是,令人無奈,又不得不信的真相!
我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寧願放棄歸雲莊,放棄眼前所有所有的一切,也不願因為這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原因,死了這許多人,傷害了這許多人――
孟慶,鈴鐺兒,葉知秋,小綠,雲逸揚,甚至蘭夜,灰衣殺手,公孫先生……
他們本來可以過得更幸福,更快樂。
我笑聲慢慢止住,眼中幾乎要噴住火來,手指不住輕輕顫動,只覺袖中琚雪劍似也感到我的怒氣,直欲破袖而出!
我慢慢道:“錢當家,你知不知道,白衣雖未死,但因為你之一念,有多少人已家破人亡――看來今日,白衣當與錢當家做個了斷。”
錢大寬臉上落出一絲笑容:“不錯,今天老子就給你兩條路走:一是隨老子迴天錦莊,自然有富貴路等你;二是你要是迴歸雲莊的話……說不得,就給你黃泉路走走――”
我眼神向四周掃去,只見四面八方都是人影幢幢,憑自己身上這點武功,這次真是插翅難飛。我心中一陣陣冷意升起,不知不覺中手心裡溼漉漉的全是汗水――
我在害怕,我真的在害怕!
我從來沒有這麼怕過!
“她還有一條路走:生路!”
一個低沉好聽的聲音突然自場外響起,七八個灰衣殺手連哼都未哼一聲,便撲通撲通自四面八方摔了出去。只聽得嗆嗆幾響,餘下灰衣殺手劍均出鞘,離東南角最近的四個灰衣殺手已向場邊另一個灰衣人撲了過去,隨著一帶明亮的秋水劃過,半空中突然綻開大片大片鮮紅的花朵――其餘灰衣殺手看著這個灰衣人緩緩抽回刀,卻是再也不敢上前。
我又驚又喜,喊道:“商……商少長!你――”
商少長一身灰衣殺手打扮,卻不知他是何時混入錢大寬身邊。他微笑著緩緩走近,道:“你忘了我是殺手中的殺手,無論你在什麼地方,我都會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