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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津。事實上,克勞福德從前的一員虎將威爾就被萊克特用裁油地氈的刀劃破了肚子,臉上則跟“被畢加索畫過似的”。精神病院的一名護士被他撕裂了。以前一名也曾想接觸他的調查人員,最終是連自己的肝也沒有保住,叫萊克特給拌著豆子吃了。然而所有這一切並沒有妨礙史達琳毅然接受克勞福德交給的任務。克勞福德問她是不是“容易受驚嚇”?她巧妙地回答說:“現在還沒有。”如果她只答一個“不”,顯然就太虛假,太英勇,不能叫人相信;如果給一個肯定的回答,那到手的機會眼睜睜地就要失去。史達琳接著問克勞福德為什麼選中了她去幹這份工作,克勞福德回答說:“主要因為你是手頭可以找得到的人。”很乾脆,直截了當。克勞福德開始其實沒抱多大的希望,他找到史達琳只是因為他的手下實在派不出別的人來了,“老一套——人手不夠”。可史達琳一聽這話心裡就明白了:這是一次機遇,更是一次挑戰,她要好好把握並利用這機遇,接受這挑戰,出色地完成克勞福德交給的任務。
本來,事情往下發展也就沒有什麼奇特之處了,因為克勞福德派史達琳去接觸萊克特的目的,主要也就是想從這位超凡的精神病專家那裡得到一點精神病學方面的幫助,希望他的回答多少能有助於行為科學的研究。史達琳則可以利用她特有的魅力,讓沉默了多年的萊克特開口,然後順利交卷。萊克特確實開口了,可他不願接受調查問卷上的那些心理諮詢,他根本就對那一套不屑一顧。他最感興趣的是津津有味地鑑賞別人的痛苦以及細緻入微地攫取他人的隱私。他又好炫耀,炫耀其學問和精明。他認為他有非凡的洞察力,能看透一切。他認為至少在他的領域自己是超一流的。所以當史達琳第一次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他一眼就看出了她卑微的出身和爭強好勝的性格。他開始貓玩老鼠似的逗玩這位實習生。他開始吊史達琳的胃口,主動提及行為科學部一直在設法緝拿卻始終沒有成功的殺人兇犯,剝了五張人皮的性變態者“野牛比爾”。他這一提,倒還真把史達琳的胃口給吊了起來,從而也就引出了全書那驚心動魄的主線:追捕“野牛比爾”。
線索是萊克特首先提供的,然而他又不直接告訴你;更甚於此的是,每到關鍵時刻或每當你差不多摸清了頭腦時,他就不再往下說,他要你把你的隱私告訴他作為繼續往下談的條件,就是要“投桃報李”,史達琳深埋在心底的鄰段童年的故事就是這樣被萊克特一點一點地挖出來的。他知道史達琳在“野牛比爾”的案子上會堅持到底的,因為從她在蒙大拿牧場的那段經歷萊克特已經非常清楚地瞭解到,史達琳的心中其實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尖叫,那便是可憐的任人宰殺的羔羊。在他倆最後一次見面時,萊克特問史達琳,“是不是現在仍然會半夜裡醒來,在鐵一般的黑暗中醒來,聽到羔羊在尖叫?”史達琳沒有否認。萊克特接著又問,“要是你親自抓住了野牛比爾……你是否認為就可以讓那羔羊不再尖叫?”史達琳說是的。如果說史達琳童年時在牧場聽到的羔羊的尖叫聲是真實的話,那麼她長大後心中時不時聽到的羔羊的尖叫聲更多的是具有了象徵的意義,它代表了弱者、受害者,象徵了這些人在孤苦無援中所發出的呼號。在本書中,這些弱者、受害者又全為年輕女性,這就使史達琳似乎更多了幾分切膚之痛。她想象著她們生前的處境,回憶著她們受害後的慘狀,最後一切便凝聚到一個聲音上:羔羊在尖叫,尖叫,尖叫!那是一種召喚,一種不可抗拒的動力,只要這聲音一天不止,史達琳就不得安寧,她會做噩夢,會半夜裡醒來,會不顧一切地闖入一處處令大膽的男人都聞而生畏望而卻步的罪惡的場所。自然,史達琳最終成功了,她逮住並擊斃了“野牛比爾”,所以她終於可以“睡得很沉,很甜,因為羔羊已經安靜”。
這大致就是這個令人發怵的故事與“羔羊”之間的聯絡。由此可見,“沉默的羔羊”的譯法是明顯不妥的,不知當初是誰最先賜了它這麼個譯名。我曾想另起譯名,但終於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原因是“沉默的羔羊”似乎已為我國廣大觀眾或讀者認可,而且,真正研讀過原小說,瞭解其中這些細節的來龍去脈的人恐怕並不多,大家關注的多半還是這個故事的本身。我也曾徵求過出版社的意見,他們也認為改名不妥。這樣便將錯就錯,讀者現在看到的就依然是一部所謂(沉默的羔羊)。
說實在話《沉默的羔羊》算不上一部怎樣出色的文學作品。要說“思想性”呢,也不是沒有,或者就是揭露了美國社會的黑暗現實吧,但這樣的說法實在是一種陳詞濫調,也顯得過於膚淺,因此我更傾向於不來談它的思想性,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