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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得如此冰涼,
等到他一萬遍地要求自己必須緊緊握住那隻伸向自己的小手時,梅外婆已經獨自離
去了。
梅外婆在自己足跡所至的最遠端,端莊地留下一句話:“請原諒我說不可以!”
梅外婆沒有走向王參議曾經到達的地方,握在一起的手分開後,便沿著來路返
回了,包裹在絳紅色旗袍裡的身影在風中越來越彎,越來越遠。孤零零的王參議慢
慢地彎下腰,捧起雪中的那個“我”緊緊地貼在自己臉上。雪還是那樣美,甚至更
美。淚水溼透的雪格外冰涼,感覺裡卻是越來越溫暖。
“早點回來,河風太大,莫吹著了!”透過無邊雪野,聽得見梅外婆親切的吩
咐。
年過六十的王參議因為失戀而寢食不安情緒低落。
因為春天要來,這場雪融化得很快。正月十五的花燈一掛,殘存在背陰處的雪
也見不到了。趁著春忙還沒到,盯著季節過日子的人們紛紛擁向天門口,有事沒事
都要在上街下街往來走幾遍。
記不清是哪個上午,幾個從附近垸裡來到鎮上的孩子,手裡拿著打架花,同一
鎮和一縣打了一架。大獲全勝的一鎮和一縣坐在九楓樓前,美美地享用著繳獲來的
打架花。偶爾從旁邊經過的王參議從細小的花朵中看出落花繽紛的意義。王參議將
此作為難言之隱,就連一直在為其鼓勁助威的董重裡和傅朗西問起來他都不願明說。
三人在一起時,大家卻心知肚明。“難得王參議還有這份激情,愛得如此轟轟
烈烈。…‘這種架勢,完全是針對年輕女子的,梅外婆消受不起,當然得撤兵議和。”
董重裡和傅朗西你一句我一句地說過,王參議馬上回敬:“莫忘了梅外婆說過
的,乳頭少,趾頭多!你倆可得注意點,不要成為這樣的趾頭!”
“如果大家都是乳頭,趾頭可就要翻身了。”董重裡不想跟著傅朗西繼續嬉戲,
“我沒有太多對付女人的經驗,就當是有眼無珠亂說吧!梅外婆不全是女人,王參
議想將愛情進行到底,還得想想女人之外的事情。”
“到此為止吧,再犟性子往前走,萬一害了她,那可是萬劫不復的罪孽。”王
參議想也不想便仰天長嘆。見大家都不做聲,他又說:“也許是上蒼不讓我在天門
口呆下去了。”
動了離開念頭的王參議並沒有成行。雪家的幾個僱工扛著犁下田的那一天,閒
著沒事的王參議也摻和進去,學習怎樣駕牛犁田。傅朗西擔心自己的咳嗽毛病,就
在田邊拔些剛冒起來的青草給牛吃,並瞅準王參議駕牛的弱點不時說笑幾句。中午,
大家一起蹲在地上吃著雪檸親自送來的飯菜。吃飽了,僱工們繼續下田幹活,雪檸
也提著裝飯菜的籃子回去了。就在田邊的草地上,傅朗西突然告訴王參議,自己剛
剛接到通知,明日就得起程離開天門口。
王參議下意識地環顧四周,田畈上只有忙於耕作的人。“你們還是那樣神出鬼
沒,不喜歡光明正大地走正道。”
傅朗西沒有生氣:“不是不喜歡,是有人不讓我們走。”
稍微沉默一陣,王參議才問:“還回來嗎?”
傅朗西眯起眼睛惶惑地看著遠去的西河,他也不清楚自己這一去還有沒有機會
再來天門口。送信的人說得很明白,不要帶任何人隨行。傅朗西說:“我正在想如
何安置紫玉。”
王參議已經平靜下來:“幸好是在天門口,這事不算難辦,將她託給梅外婆就
行了。在梅外婆身邊修煉過的女人,足夠你享用一生。”
傅朗西笑著承認這是個好主意:“說心裡話,麥香死後,我心裡最想娶的女子
是雪檸。可那時候她實在是太小了,我又不得不離開天門口。一去多年,雪檸長大
了,那惟一機會也被柳先生搶先得到了。”
王參議欲笑又止:“聽了這樣的肺腑之言,我也得說點大實話。
假如有一天,你們在與國民政府的鬥爭中獲勝,還能像今日這樣對梅外婆和雪
檸一類的女子以禮相待,不強行滿足自己的慾望嗎?“
傅朗西回答